齐秉信可不是什么好性子。
一直以来,他跟齐秉呈走得近,那也是因为齐秉信平日里多少会纵容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而且,齐秉呈也不会在他身边啰里啰嗦那些让人扫兴的话,所以两个人的关系看上去那是亲密而又和谐。
不过,这也是齐秉呈自己的想法而已。
“六弟,你这是何意?”齐秉呈蹙眉,似乎有些意外地看着齐秉呈,“那是你的母妃,你把她气昏过去,竟然不急不躁,如今三哥来劝你去看看,你都不愿,竟然还在这里说出如此冷漠的言语伤你我兄弟情谊?”
“齐秉呈,你也说了,那是我母妃。”齐秉信本就因着于欣柔失了孩子的事情而烦躁,这会听到齐秉呈竟然还在他面前说个没完,当下一甩衣袖说道,“若是无事,那就请三皇兄回去吧!”
说罢,也不等齐秉呈在说话,直接转身就朝着院子里走去。
“六弟!”
齐秉呈还想说什么,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三皇子,我们主子他……”三皇子府的管家虽然也觉得十分尴尬,但是主子的命令又不得不听,当下只能硬着头皮拦着齐秉呈,磕磕巴巴地说道,“因着柔夫人的孩子没了,所以才会心情不好,等主子想明白了,自然会去跟三皇子赔礼,还请三皇子莫怪。”
“真是胡闹。”
齐秉呈深吸一口气,似乎也动了怒,猛地咳嗽了一阵。
“主子,这本来就是人家府里头的事情,您何必跟着操心?”他身边的小太监连忙上前扶着自家主子,连声劝说道,“他们母子闹不快,倒是全都怪到咱们头上来了!”
“阿衡,不可妄言。”齐秉呈抬手打断了小太监的话,叹了口气,又对着管家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皇子就暂且不打扰了,告辞。”
阿衡气呼呼地扶着齐秉呈往外走,结果恰好碰到了风风火火跑回来的于祖。
如果不是阿衡眼疾手快的把人推开,那于祖怕是得直接撞到齐秉呈身上去,所以这下又惹恼了本就心中不痛快的阿衡。
“你眼瞎啊?”
“走路不看路,朝着我们主子身上就撞,若是我们主子伤到了,你十个脑袋都赔不起!”
“于少爷!”那管家一见是于祖,连忙上前去扶人,顺带低声提醒道,“这位是三皇子,切莫动怒。”
说起来,六皇子府的下人其实都瞧不上于祖,毕竟他就是个成日里靠着柔夫人耀武扬威的蠢货。
可毕竟是在六皇子府里头,再加上方才两位主子刚刚闹过,若是再闹起来,只怕没法收场,管家这才好心提醒了一句。
“三皇子赎罪,草民并非有意冲撞。”好在,于祖也不是个浑的,当下便跪在低声磕头认错,“草民只是担心姐姐,所以才莽撞了,还请三皇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柔夫人是你姐姐?”齐秉呈听到于祖的话,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眼睛微微眯了眯,随后淡淡地开口问道,“平日里,你姐姐可听你的?”
“多少还能听进去些的。”
于祖不了解齐秉呈的性子,毕竟在外头很少有人会谈及这位皇子,所以一时间只能低眉顺眼,唯恐他一怒之下再找自己的麻烦。
最关键的是,自己现在不能给于欣柔添乱,她也顾不上自己。
“若是三皇子有什么吩咐,草民定然带到。”
“是个有眼力见儿的。”齐秉呈垂眸,当着管家的面便开了口,“回去跟你姐姐说,让她劝劝六皇子,回宫去看看茹妃娘娘,剩下的不必多言,懂了吗?”
于祖嘴唇动了动,想要反驳,却突然意识到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所以齐秉呈才会这么跟自己说,当下连忙低头应了。
“做得好了,本皇子自然不会亏待你。”齐秉呈似乎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才再次开口,“行了,起来去看你姐姐吧!”
于祖连忙磕头,等到齐秉呈走了才慢慢爬起身,再次朝着于欣柔的院子跑去。
方才在宫外,他还没来得及跟齐秉信说完,对方就骑着马回了府,苦了他一路跑回来,差点没累死。
只是,往日齐秉呈跟齐秉信的关系素来不错,怎么今个儿反倒是让他传话去了?
就在于祖琢磨此事的时候,阿衡已经陪着齐秉呈上了马车,在看到六皇子府越来越远,阿衡才关上了窗,低声开口。
“主子何必去找那个不痛快?”
“瞧着六皇子那不可一世的脸色,奴才就恨不得一刀剁了他!”
“你这个嘴,平日里若是不注意,迟早要惹出麻烦来。”齐秉呈缓缓睁开眼睛,扫了阿衡一眼,见他立刻低头才淡淡地开口道,“他在闹腾,茹妃也不会舍了他去,到最后,妥协的定然还是茹妃娘娘,所以,于欣柔这步棋走得还真是又狠又高。”
“那也就是个贵妾。”阿衡依旧愤愤不平地说道,“主子这些年对六皇子那么上心,他因为一个女人就对主子大呼小叫,还一脸瞧不上主子,这样的废物主子到底留来何用?”
……
“这我便不得而知了。”李安安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谷大哥,我到底只是个孩子,虽然有点小聪明,但也只是因为他们都把我当做孩子,并未对我设防而已。”
李安安看得十分清楚。
她有自己的优势,就有自己的短处,所以在宋若昭面前,她宁愿以坦诚来换取信任。
毕竟宋若昭对她可不像润娘和李渠那样大意,只把她当做孩子看。
“也许,他跟赵海臣达成了什么约定也未必不可能。”李安安耸耸肩,随后才说道,“只是我也没想到,李九并未把我们送到赵家,反而寻了个地方偷偷把我们藏了起来,而且还骗过了李渠派去的暗卫。”
“他们的事情回头自然会有人查清楚。”宋若昭已经打算给靳离送信笺了,所以当下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猜测,扬了扬下巴问道,“说说为何给李渠下蛊?”
“我给他下蛊就是因为他利用润娘的心软,逼着她消耗生机,凭什么痛苦的只有润娘?”
李安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开口。
“所以,润娘能活多久,他就活多久,很公平。”
“口口声声爱润娘,那润娘如果死了,李渠不就应该下去陪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