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啊……”
赵海臣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兴奋地狂笑不止,以至于到最后都开始咳嗽到干呕才停了下来。
只不过,饶是如此,他依旧是喘着粗气盯着靳离,阴冷的开口。
“靳离,如果那位宋将军知道你对他竟然藏着如此龌龊的心思,你说她会怎么对你?”
“本官现在问的,是金珊瑚里的布防图你是如何拿到手的。”靳离并不理会赵海臣的疯言疯语,只是蹙眉说道,“若是你不肯说,那本官只能从你姐姐那边下手,你应该知道锦衣卫的手段,任何人进去不死也要脱层皮,到时候不知道你姐姐能否承受得住。”
“祸不及家人,靳离,你别太过分!”赵海臣对自己姐姐倒是还有几分真心,当下咬着牙说道,“你既然已经查到我的主子是谁,那何不直接抓了他,至于布防图是从何人手中流出,这重要吗?”
如今赵海臣知道自己沦为弃子,但依旧不愿意死,究其原因就是他想回到京城再见姐姐最后一面。
当初选择了这条路,他就知道总有一日要么位极人臣,要么就成为阶下囚,如果一开始只是因为宋若昭抓他进来的那些事,也许他还有可能逃出去,可靳离的出现让他知道,他已经没了生路。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靳离见赵海臣这般回答,便知道想要从他这里寻得答案是不太可能,当下转身就走,还不忘提醒道,“赵海臣,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等等!”赵海臣脸色一变,突然叫住了靳离,咬着后牙槽说道,“我做的事情跟我姐姐没有半点关系,而且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算抓了她也没有用。”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靳离侧头,淡淡地问道,“锦衣卫做事,还用得着你来置喙?至于你姐姐,怎么也得审过才能知道她是否知情,赵大人也不是没做过官,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你……”
赵海臣知道靳离是在逼他。
可他就那么一个姐姐,自小疼宠着他长大,让他如何忍心将姐姐牵扯进来?
“我可以告诉你。”沉默了半晌之后,赵海臣到底是妥协了,“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靳离转过身,看着赵海臣说道,“你若是打算让本官放你出去,那就算了,如今你可不归锦衣卫管。”
“我回京城后,要见姐姐一面。”赵海臣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如果你能劝说宋若昭答应,我便告诉你是谁将布防图偷出来的。”
“好。”
靳离倒是没想到赵海臣竟然提出了这么简单的要求,当下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他记得宋若昭先前提及那个叫如意的姑娘给面前这人下了毒,能不能活到京城都是一回事,所以,他答应也没什么问题。
“李言功。”
赵海臣说出了一个让靳离意想不到的名字。
李言功?
不是上次宋若昭帮忙出逃李家,本来打算让他去投奔云家军,结果后来失去踪迹的那位李家公子么?
虽然心里头意外,但是靳离面上没有半分显露。
“先前这小子投奔我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恰好那个时候主子让我安排人去偷布防图,我就让他去了。”赵海臣毫不在意地说道,“不过之前我特地派人打探过他的身世,知道他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也无处可去,所以才抱着能成则成,不能成则杀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这小子真能办成了。”
“他人现在在什么地方?”靳离若有所思地看着赵海臣,沉声道,“据本官所知,此人一开始是打算去投奔云家军的,又怎么会半道上折回滁州投奔你?他知道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他没说过。”赵海臣摇摇头,突然嘴角咧开一丝笑意,目光落在靳离身后,好似有意般地开口道,“说起来,指挥使你也是个懦夫,以兄弟之名才能留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这种滋味还真是让人难过,你说是不是,指挥使?”
“关你屁事?”
没等靳离开口,身后便传来宋若昭的毫不客气的反驳。
“赵大人有这个空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小心哪天一不小心还没到京城就直接两腿一蹬给交代了。”
“宋若昭!”赵海臣没想到宋若昭不仅对自己的话没有半分好奇,反而怼起他来不带丝毫犹豫地,当下怒声道,“你不要以为老子真的怕你……”
“啪!”
憋了一肚子火的宋若昭直接甩开剑鞘抽在了赵海臣的脸上,冷声开口。
“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将面前自称老子?”
“再敢胡言乱语,本将就抽烂你的嘴!”
……
齐秉信跟着王嬷嬷进宫之后,恰好看到一个太监脚步匆匆地从自己母妃宫里头出来,远远地瞧着背影格外眼熟,只是一时间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王嬷嬷,本皇子瞧着方才从母妃宫里头出来的,好像不是母妃身边的人吧?”想不起来的齐秉信忍不住转头看向身边的王嬷嬷,好奇地开口,“你瞧着是不是特别眼熟?”
“回六皇子的话,那就是咱们娘娘宫里头的,只是六皇子许久未来,所以不认识了。”王嬷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笑着说道,“更何况,娘娘宫里头那么多小太监,六皇子也不定然都认得,您说是不是?”
“不是,那人瞧着……”
齐秉信挠了挠头,愈发觉得那人的背影他似乎在哪见过。
“在外头嚷嚷什么呢?”
就在齐秉信想要刨根问底的时候,一个华服宫妃已经站在了门边,瞧着他面无表情地开了口。
“还不快点滚进来?”
“母妃。”
原来,这宫妃正是齐秉信的母妃茹妃娘娘。
齐秉信见了自家母妃,好似猫儿见了老鼠一般,顿时缩了缩脖子,低着头,脚步匆匆地跟着进了宫,自然忽略了王嬷嬷长舒一口气的模样。
得亏娘娘出来的及时,不然她还真不一定能圆过去。
谁知道他们来得这么巧,正好碰上了那位离开呢?
“今日本宫若不是让王嬷嬷去教训下那小贱人,你是不是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刚一坐下,茹妃手里的茶盏便朝着齐秉信砸了过去,还不忘冷声呵斥道,“本宫瞧着,你是被那小贱人迷了心窍,分不清什么好歹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