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昭还伸出去的手顿了顿，随后慢慢收了回来，而她脸上担忧的神色也敛去了不少。
看看，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人的男人，是真讨厌的紧。
“李渠！”润娘方才只是起身太急，所以一时间眼前一黑，这会已经缓了过来，听到李渠竟然这么说宋若昭，顿时急促地说道，“是我自己身子太弱了，跟宋将军没有半点关系，跟将军道歉！”
“你何必护着她？”李渠见润娘脸色苍白还要替宋若昭说话，当下忍不住反驳道，“我都看到了，明明是她对你出手，所以你才会摔倒，像她这样的人，安安交给她也难以让人放心！”
润娘本以为今日与宋若昭谈过之后，至少安安日后便可以无忧，没成想李渠几句话下来就要把人得罪死，当下气急攻心，一口心头血直接喷了出来。
“你不必着急。”宋若昭见润娘这般，哪里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当下叹了口气，沉声道，“本将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你且放心便是，回去好好安心养病。”
“少在那里假惺惺！”
此刻的李渠因为润娘的状况好像完全失智一般，眼神愤恨地盯着宋若昭，颇有一副如果不是润娘拦着，他绝对要让宋若昭付出代价。
说起来，宋若昭真是很难将眼前的男人跟先前那个温文尔雅又带着几分精明的男人联系起来。
这人也太分裂了点吧？
难怪润娘说他们俩没办法陪安安走太远，就这个状态，怕不是分分钟就被人给害死了。
“李渠！”润娘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呵斥住了李渠接下来的话，当下微微闭了闭眼睛，缓了好一会才轻声开口道，“还请将军带安安离开，将军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这些年，李渠已经把自己完全当做自己的妻子看待，甚至在意自己的程度已经超过了在意安安。
润娘都不知道，若是有一日自己不在了，李渠该如何是好。
“好。”宋若昭知道润娘已经是强弩之末，当下点了点头，再次朝着她拱了拱手，沉声道，“不管如何，多谢润娘你先前告诉本将的那些事情，若是他日有需要本将的地方，尽管开口，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还请务必保重。”
宋若昭知道润娘的意思。
一旦她带安安离开，也许就意味着安安再也无法见到润娘了。
但是很显然，润娘不愿意让安安这么早就体会到生离死别的痛苦，她虽然不赞同，但到底是润娘的决定，所以她只能尊重。
说罢，宋若昭也不愿意跟李渠多言，直接转身就走。
“将军！”
就在这个时候，李渠反而叫住了她。
“李渠！”
润娘下意识地拉住李渠的手腕，似乎不愿意让他再去招惹宋若昭。
但是李渠这会似乎也冷静了下来，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后看向停住脚步的宋若昭，沉声开口。
“赵海臣背后那个人，如果我们没有猜错，应该是你们大齐的六皇子，但是为了这条线索，我们损失了不少人，所以后来便没有再继续查，希望能帮到将军。”
宋若昭回头看了李渠一眼，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精明，当下微微蹙眉，目光落在润娘身上，见她朝着自己轻轻摇头，到底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径直离开了。
只不过，她心底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李渠似乎也病得不轻。
这二人莫不是这些年被仇恨折磨的都要疯了不成？
“你明知道宋将军是个好人，为何不冷静些？”看着宋若昭的背影彻底消失，李渠抱起润娘往内院走去，而润娘的手摸上李渠的脸，轻声道，“已经没人能再伤得了我了。”
“我并非有意。”李渠垂下眼眸，看上去好似很委屈地说道，“我以为你说了什么让她不满，你知道的，只要牵扯你的事情，我总会控制不住自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润娘已经占据了他生命的全部。
甚至他有那么一瞬间都会生出，如果没有安安，那他们会不会活得更轻松的念头来。
虽然过后他也会觉得后悔，可那样的念头就好像一颗种子，在他的脑海中生根发芽，每次冒出来的时候就会让他失去所有的理智，只想护着他最在意的人，仅此而已。
“傻不傻，你知道我这身子，总归是不行的……”
这般说着，润娘似乎十分疲惫，整个人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如果不是为了取得赵海臣的信任，你怎么会将身体透支到这般？”李渠红了眼眶，看着怀中的润娘，眸光中闪过一丝疯狂，沉声道，“润娘，你放心，不管你去哪，我都会陪着你的。”
“这辈子……我不想再谈什么复仇，只想守在你身边，生死不论。”
只要在你身边，就好。
……
靳离站在赵海臣面前的时候，赵海臣刚刚被用过刑，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指挥使，好久不见啊！”没有宋若昭在，赵海臣对靳离的态度似乎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似笑非笑地仰头看着他，沉声道，“怎么……指挥使这是准备要落井下石？”
“赵海臣，那金珊瑚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说的？”靳离并不在意赵海臣这些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只是淡淡地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既然本官站在你面前，那就意味着你主子已经将你视为弃子。”
“我当然知道。”赵海臣嗤笑一声，随后毫不在意地开口道，“该说的，不该说的，方才用刑的时候我已经全说了，现在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知道指挥使会不会给我一个痛快啊？”
“当初你主子让你来这，可没打算让你这么闹腾。”靳离看着赵海臣，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缓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为何要招惹宋若昭？”
“若是我说是个意外，指挥使相信吗？”
赵海臣听到靳离的话，突然扬眉哈哈大笑起来，半晌之后才看着他兴奋地开口。
“指挥使这是……当真瞧上了宋若昭那个臭小子？”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然是个断袖？”、
“若是世人知晓，你说……宋若昭能承受得住那些流言蜚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