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宋若昭没想到靳离会突然如此直白地提前他们临行前的事,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连忙摇头解释。
“我并没有生气,你莫要放在心上。”
她其实更多的是觉得不好意思。
一直以来,她女扮男装出入朝堂,征战沙场,再加上亲情淡薄,所以很早就已经不记得这种亲近的感觉了。
但是,靳离好像从未在意过她的冷漠,反而锲而不舍地出现在她身边,一步步攻克她的防备,直至……好像走到了她的心里。
“没有生气,那你会觉得欢喜吗?”
就在宋若昭想着这些的时候,靳离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将军,我知道你可能现在……”
“指挥使大人。”宋若昭突然开口拦住了靳离的话,轻笑出声,抬眸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嗯?”
靳离看着笑颜如花的心上人,只觉得心跳如雷,几乎忘了该如何回应。
“既然你知晓了我的秘密,而且还愿意替我隐瞒,甚至总是在我需要帮手的时候出现,护着我不愿让我受到半点伤害,甚至为了我,你愿意男扮女装与我扯出什么婚约来,所以……我懂得你的心意。”
宋若昭认真的开口,眸中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坚定。
“我虽然未曾喜欢过旁人,不知道何为喜欢,但我不是傻,我知道谁对我是真心的,所以,指挥使不用总是想来试探我的心意,因为我的确是钟意于你。”
“你……你都知道了……”靳离听到宋若昭这么说,嘴角的喜悦几乎压都压不住,可又怕宋若昭怪自己先前没有提前跟她说明白,只能磕磕巴巴地开口道,“我不是有意试探的,阿朝,你对我来说,是多年的求而不得,所以,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欢喜吗?”
如果不是因为宋若昭现在还没有打算承认自己是女扮男装,他恨不得立刻昭告天下,然后把人娶回家。
饶是如此,靳离已经忍不住伸出手,用小手指轻轻勾住了宋若昭的小手指。
“小将军,我们拉钩。”
拉钩之后,就不能反悔了。
小将军,这辈子……千万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
……
于氏是被宋若凝安排人直接送回侯府的。
不过,这些人好像完全不知她先前是住在自己府里的意思,反而是把人丢下就走了。
而恰好这个时候,李氏带着婢女从外头回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我说是谁在府门前闹腾,原来是二弟妹。”李氏看着狼狈不已的于氏,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怎么,这是被自己疼爱的小辈直接给扔出来了?”
李氏这些年其实挺瞧不上于氏的,虽然她也是既得利益者。
但是如果是她,绝对不会放着自己的儿女不疼,反而去疼外人。
这世上,说得好听点叫养儿防老,可到老了以后,连自己的儿女都未必靠得住,更遑论所谓的子侄?
“这侯府又不是大嫂一人的地方。”于氏在李氏面前自然不愿意跌了面子,当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淡淡地说道,“我回来,好像也不需要跟大嫂多说什么吧?”
“二弟妹此言差矣。”李氏听到于氏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淡淡地说道,“这里虽然还挂着侯府的名,可这全府上上下下都是我出银子,我愿意养着谁那便养着谁,我若是不愿意,那自然也就不欢迎谁。”
于氏的脸色倏然变得十分难看。
“我夫君在这,我不过是跟着我夫君而已,至于谁的银子,那是你自个儿愿意,总不至于旁人都去你房里去抢银子吧?”
于氏这话摆明了就是在说,养着侯府那是你李氏乐意,她才不管花了谁的银子,总之这里有她的立足之地。
“既然二弟妹这么说,那我也无言以对。”李氏瞧着于氏那副小人得志的脸,不禁缓缓出声,“今日开始,二房那边的银两停了吧,想来二弟跟二弟妹也瞧不上我这点银子,以后闲杂人等别让随便进来。”
说罢,李氏已经缓步朝着府邸里走去,于氏追上去想要争辩什么,却不想直接被人拦住了去路。
“二夫人,这宅邸是我们夫人买下的,所以还请回吧!”
这府里头的下人卖身契都在李氏手里,谁敢不听她的?
所以,今日于氏必然是进不了门的。
“你别太过分了!”于氏被下了面子,当下看着李氏的背影怒声道,“我只不过是来瞧瞧婆母,难道这你也拦不成?”
李氏脚步一顿,侧头看向于氏,嘴角带了几分隐秘的笑意。
“你,当真要去看老夫人?”
于氏心神一颤,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脊梁骨爬了上来。
对于恐惧,人都有规避的本能。
“倒也不是。”于氏轻咳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边走边说道,“我今日还有其他事,便不与你纠缠了,改日再来看老夫人。”
李氏看着于氏的背影,不禁冷笑一声。
“说起来,我也许久没去见过老夫人了,徐妈妈,跟我一起去瞧瞧吧!”
徐妈妈低头应声。
当李氏带着徐妈妈赶到老夫人院子外头的时候,却发现院门大开,不禁眸光微冷,随后一步踏了进去。
却不想,宋元正背对着她站在屋前,而他面前跪着的正是被五花大绑的袁妈妈。
“今日原来是袁妈妈当值。”李氏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没有半点被发现此事的恐惧,反而随意地走到了宋元身边,淡淡地开口问道,“看来,老爷是已经知道了?”
“为何要这般对待母亲?”宋元眸中满是愤怒,猛然转头看向李氏,咬着牙问道,“若不是被我发现,你还打算折磨母亲多久?”
“那是折磨吗?”李氏毫不在意地问道,“这难道不是因果报应?”
“老爷,袁妈妈当初为什么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你最清楚不是吗?”
“既然是婆母当初做下的恶,那她承受袁妈妈如今的恨意,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