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所谓的仇家，到底是我们的仇家，还是宋若兰的仇家？”
李言熹闭了闭眼睛，随后有些无奈的开口。
“母亲，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帮侯府，就因为侯府如今跟宋若昭之间有了恩怨，所以我们也要站在侯府那边吗？”
李言魁其实已经让李言熹去故意接触宋若昭那边了，可是在她心里，因着七月她们，多少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动摇。
所以，李言熹故意在这个时候提起此事，就想看看李氏的态度。
如果李氏跟她的想法一样，那到时候她就算是真的不听李言魁的，她感觉自己好像就有了足够的理由。
况且，她的确是很欣赏宋若昭。
“李家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氏听到李言熹这么说，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母亲知道你很累，可是言熹，我们没有退路了。”
当年，从她决定让李言熹女扮男装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走上了一条很难回头的路。
所以，哪怕知道李言熹现在承受的压力很大，但是她也绝不能让李言熹生出后悔的念头来。
“这不是退路不退路的事情，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不觉得与宋若昭交好是错。”李言熹微微蹙眉，看着一脸坚决的李氏，低声道，“母亲，如果李家的荣辱都要以姑奶奶为先，那母亲以为姑奶奶会顾着咱们吗？”
“其实，我听外界传闻，宋若昭此人的确可交。”李氏听完李言熹的话，半晌之后才再次幽幽开口，“可若是你与她来往，万一传到你姑奶奶耳中，到时候只怕府里头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我们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李言熹见李氏的想法有了几分转变，方才还有些郁闷的心情倒是阴转晴了几分，当下若有所思地说道，“大哥那个人素来心思重，我对他有用的时候，他自然对我不错，可万一哪一日我对他无用，那就……”
李言熹点到即止。
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太多，毕竟李氏能狠下心来做出当初那个决定也不是什么没心没肺之人，如今也不过是身在其中，所以才会想不透彻而已。
“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李氏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李言熹被打肿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随后才有些难过地开口道，“方才打得是不是很痛？言熹，都是母亲的错，母亲刚才也是太着急了，你不要怪母亲。”
“母亲放心，我不会的。”李言熹摇摇头，面上带了几分笑意，“以后有什么事，我希望母亲相信我，不要被人随意挑拨，在这个世上，我唯一在意的人便是母亲了。”
李言熹说的是真心话。
如果不是为了李氏，她根本不想留在李家，甚至她也想像李言功那样一走了之，任谁都找不到才好。
“母亲知道你最听话了。”李氏安抚了李言熹一番，“以后你想做什么，母亲都支持你，绝对不会再轻信旁人，好不好？”
李言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面色这才好了几分，又跟李氏说了会话方才离开。
结果没想到，一出院门，就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李茹茹。
“李言熹，算你有本事。”李茹茹见李言熹虽然顶着被打的脸走了出来，但面色舒缓，很显然李氏并未为难她，当下嗤笑一声说道，“不过，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
“李茹茹。”李言熹本来并不想理会李茹茹，但是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站住了脚，转头看向她问道，“我与你之间可有什么深仇大恨？”
李茹茹一愣，但是随即便明白了李言熹的意思，当即涨红了脸，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深仇大恨？
当然没有。
左右不过是小女儿家的嫉恨心思作祟，可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得出口？
所以，李言熹的话在李茹茹看来，分明就是故意羞辱。
“说起来，我们本应该是最亲近的人，我先前听闻京中传闻宋若昭为了宋若凝可以杀人的时候，我也会想，如果以后有人欺负你，我又能做到哪一步？”
李言熹似乎也没打算听李茹茹的回答，反倒是自言自语的开口。
“后来我发现，宋若昭并不是一味地付出，哪怕宋若凝总是好像扶不上墙一般，可她对自己的兄长没有半点私心，甚至为了宋若昭可以去死，所以不管她做什么，宋若昭总会护着她。”
说到这里，李言熹突然就笑了，只是那笑容中多少有几分苦涩之意。
“若是有人要害我，怕是你巴不得想让我死，遑论你替我去死？”
……
宋若昭见到齐秉远的时候，的确是有些吃惊。
毕竟，他被靳离打的实在是有点太惨了。
先前她只是听靳离提了这么一嘴，却没想到原来靳离下手这么狠。
“你让他们先出去，本皇子有话跟你说。”齐秉远扫了一眼书房里的人，端着架子说道，“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被旁人听到。”
“我自认为与四皇子关系还未到能单独谈话的地步。”宋若昭微微扬眉，似笑非笑地开口道，“难道四皇子不该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就是我是背着人来的，没有人知道。”
也不知道齐秉远是怎么理解理由这两个字的，左右竟然给了这么一句话。
可宋若昭听到以后，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地开了口。
“你们先出去。”
本来齐秉远还以为要多费些口舌，没想到宋若昭竟然直接同意了，等到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他又陷入了沉默，还是宋若昭先开了口。
“四皇子，如果你来我这是为了发呆，我想不如安排人先送你回去？”
“你是不是要去我的封地？”
令宋若昭没有想到的是，齐秉远竟然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当然，你也不必告诉我，只是我想说，如果你去了岭南，我这里有些东西或许能帮上你。”
说罢，齐秉远从怀中掏出两个账本放在了宋若昭的面前。
宋若昭微微蹙眉，打开那两个账本，半晌之后才抬起头看着齐秉远再次开口。
“不知四皇子此举到底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