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她是老子的亲生女儿,所以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赵德利扯着薛长河的衣襟,高声叫嚣。
“你若是不赔老子银子,老子这就把你拉出去让街坊邻居评评理!”
长这么大,薛长河平日里也遇到过不少不讲道理之人,可好歹大家都顾忌着家族的颜面不敢闹得太过,所以他还能应付。
就算是真出门,身边也会有侍从,自然不会跟这样的无赖接触。
以至于此刻的他简直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你干什么!”
此刻的赵相映简直无地自容。
“你松开薛公子!”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不能如此……”
“滚开!”赵德利眼瞧着薛长河这一身衣衫华贵,怎么可能错过讹诈一笔的机会,直接将赵相映给踢了出去,还不忘骂骂咧咧地开口,“都说女儿外向,当真是一点都不假,还没嫁过去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他若是不赔银子,老子今个儿就把你卖进青楼去!”
“姐姐!”
赵相映的妹妹看到自己姐姐被打,当下喊了一声,也不知道哪里迸发出的勇气,竟然扑上去咬住了赵德利的手。
“死丫头,老子弄死你!”
痛得尖叫出声的赵德利顾不得薛长河,一把掐住了小女儿的脖子。
“赔钱货,竟然敢咬老子!”
“妹妹!”
赵相映本来都被踢得吐了血,结果看到赵德利把小妹掐的几乎喘不上气来,当下扑了上去,死命地拉扯着他的手。
以前她恨面前这个男人,因为如果不是他吃喝嫖赌还动手打人,他们不会活得如此痛苦。
但是她心里从未想过要他的命。
如今瞧着他掐住妹妹的样子,赵相映的心底突然萌生出了一股恶念。
她要杀了他!
就在她藏在袖中的小匕首要划破赵德利的脖颈时,一双手直接捏断了赵德利的手腕。
“啊!”
赵相映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抱住了自己小妹,不可置信地看着捂着自己手腕哀嚎不已的赵德利。
而初三一脸漠然地将赵德利踩在了脚底下。
“什么东西,竟然敢动我的人,还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信不信割了你的舌头!”
正在整理衣衫的薛长河和抱着小妹的赵相映动作皆一顿,下意识地看向初三,不知道为何,竟然同时红了脸。
而初三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人都误会她口中的自己人说的是他们自己,以至于心里都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情愫。
“姑奶奶!小的错了!”赵德利顿时就怂了,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姑奶奶您别跟小的一般见识,把小的当个屁一样放了吧,求姑奶奶饶命啊!”
“现在知道求饶了?”初三抬脚踩在了他的另一个手腕上,看着他疼得脸色煞白,一字一顿地问道,“拿自己的女儿去填赌债,你倒是心疼自己,怎么不剁了自己的手还呢?”
……
“六弟!”
齐秉信这话一出,齐秉呈顿觉不妙,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制止。
要知道,即便是皇子,那也不能当众辱骂朝廷命官,更别提薛泰还是寒门学子,靠着自己一步步走到今日的。
他身后站着的不是宋若昭,而是这朝堂上的寒门一派。
若是今日的话传出去,那寒门一派绝不会再有半分效忠他们之心。
本来齐秉呈想要呵斥齐秉信两句,随后再给薛泰赔罪便揭过去,却不想,下一刻,宋若昭倏然出手,直接握着剑鞘抽在了齐秉信的嘴上。
“啊!”
齐秉信被抽得整个嘴周遭全都肿了,痛得他捂着嘴怒视着宋若昭,含糊不清地开了口。
“宋若昭!你竟然敢带兵器入宫!”
“齐公公,还不让人把这个心思歹毒的人拿下!”
“六皇子,宋将军只带了御赐的剑鞘,并未带兵器。”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做声的齐公公这会倒是带了几分笑意,温和地开口。
“而且圣上已经特许宋将军可以带兵器,只是宋将军不愿让旁人拿此事做文章,故而只带了剑鞘,所以,还请六皇子恕老奴无能为力。”
好一个无能为力。
齐秉呈看了一眼齐公公,要知道这位被皇上赐了国姓的公公一直跟在他那位父皇身边,不显山不漏水的,却从未被圣上责备过一次。
就连现在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还要称他一声义父,可想而知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如今皇上竟然让齐公公来接宋若昭,这还不代表他的态度吗?
“六弟。”一念至此,齐秉呈顿时按住了想要暴走的齐秉信,面带几分愧疚之意的开口,“宋将军都说了有要事在身,你我就不必耽搁了,倒是薛大人,待会从父皇那复命出来,不如一同到江心楼坐坐?方才六弟言出无状,还请薛大人赏脸,容我们二人赔罪。”
江心楼,京城唯一一家建在水上的酒楼,而且私密性极强,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到那里去宴请。
齐秉呈一直在看宋若昭,但是很显然,对方根本没打算理会他,甚至从头到尾除了最初的行礼根本没有正眼看过他,这让齐秉呈心里也是格外恼火。
只是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旁人自然看不出半分端倪。
而且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三皇子好意,微臣心领了。”
薛泰方才被骂的时候就已经冷了脸,这会当然是想也不想就拒绝。
先不说齐秉信那态度,就是这个时候他跟这些皇子接触过多,那说不定就让旁人误会了自己是三皇子和六皇子一党,初来乍到,他还是少做这些被迫站队的事情。
“方才那场大火实在蹊跷,微臣向皇上复命之后还要加派人手调查,实在是……”
“怎么?”
听到薛泰竟然不去,齐秉信虽然被齐秉呈按住了,但心里多有不满,当下冷笑一声,抱着手臂看着他开口。
“薛大人还真是好大的架子,请都请不动,到底是怕自个儿主子生气还是瞧不上我们兄弟二人?”
薛泰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这京中实在是让人烦躁。
本来俸禄就低得可怜,平日里大理寺还有操不完的心,没事还得伺候这些自以为是的达官贵人和皇亲国戚,该死的鸟气谁愿意受就去受吧!
这个破官他真是一天都不想做了!
“薛大人是担心宋将军不喜?”
还没等他在心里头骂完,齐秉呈那边好似恍然大悟,直接自己加了戏,转头瞧着宋若昭笑着开口。
“不知宋将军能否赏脸,我们兄弟二人刚回京城,还未与宋将军……”
“不去。”宋若昭毫不客气地开口道,“本将没空跟你们这些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子的皇子们闲扯淡,没事的话,赶紧让开,待会圣上怪罪,你们去解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