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到!”
就在朱文府怒斥薛泰的时候,齐秉霖突然带着人出现在了公堂之外。
听到外面传来的通传声,朱文府的眸底倏然划过一丝欣喜。
先前宋若昭找朱家麻烦,明明二皇子一直在暗处看着,却从始至终没有出手,他还以为朱家被二皇子厌弃了。
现在看来,二皇子定然是在等机会。
若是有二皇子替他们撑腰,那大理寺想要定他们的罪怕是没那么容易!
“二皇子怎么来了?”
薛泰侧头跟自己的师爷对视了一眼,忍不住低声开口。
“大理寺审案子,没有圣上的命令,闲杂人等都不得插手,难道二皇子不懂?”
“莫不是因为朱家的事……”这师爷跟薛泰多年,算得上他的左膀右臂,也是跟着薛泰脚踏实地一步步走到今日的,所以与他自然是十分默契,当下看了跪在堂下的朱文府父子二人,附耳低语道,“说不得是来给朱家撑腰的。”
“你现在派人去请宋将军过来,朱家的人是她派人送过来的,总该跟她说一声。”薛泰微微蹙眉,对于二皇子如此办事极为不喜,可他毕竟人言微轻,当下立刻吩咐道,“实话实说,不必藏着掖着。”
薛泰在长公主府虽然那跟宋若昭接触没多大会,但是自己女儿可是对宋若昭极其推崇,更别提贾畅也是各种夸赞,以至于他下意识的就觉得此事还是请宋若昭过来最稳妥。
等师爷偷偷离开,薛泰才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下官见过二皇子!”
“听闻这大理寺正在审案子,所以本皇子特地来凑热闹。”齐秉霖走到薛泰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他一番,当下微微扬眉问道,“听闻薛大人是刚刚来京城任职?”
“回二皇子,下官的确刚刚上任没多久。”
薛泰不知道齐秉霖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总归他问什么自己说什么就没错。
“那想来薛大人也不是多了解这京城的事情。”齐秉霖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地说道,“薛大人应该知道,这京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说不定就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人,所以万事还得小心为上。”
齐秉霖其实本来不想管朱家的事,可一想到朱家这些年孝敬自己的那些银两,他又觉得没必要跟银子过不去。
所以仔细斟酌之后,他特意让人盯着宋若昭,见她并未跟着去大理寺,这才打算出面想着替朱家周旋几分。
哪怕是保住一个朱文府,想来朱家以后也会对自己更加死心塌地。
这也是他故意在薛泰面前说这些话的原因。
在齐秉霖看来,能到京为官的,想来没一个傻的,肯定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只不过,他却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贪生怕死,只顾着追名逐利的……
“二皇子说的是,只是下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要圣上认为下官做的对,那下官就不怕得罪人。”
薛泰通透,当下便听明白了齐秉霖的意思,可他性格刚直,自然不愿做违心之事,当下只是公事公办的开口。
“若是圣上觉得下官做错了,那自然也由圣上来定夺如何处置下官,二皇子说是不是?”
“薛大人公正无私,自然是极好的。”见薛泰不肯接招,齐秉霖眸中多了几分恼意,方才热络的神色也淡了许多,当下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本皇子今日也无事,倒是想瞧瞧薛大人是如何审案的,想来薛大人不会介意吧?”
“按照律法规定,没有圣上的旨意,闲杂人等不得出现在公堂之上。”薛泰直白地开口道,“二皇子想听的话,便只能与百姓们一样站在外头,想来二皇子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齐秉霖的脸色倏然变得极其难看。
这薛泰还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放肆!”跟在齐秉霖身边的小太监见自家主子变了脸,登时用手指着薛泰怒声道,“二皇子来听你审案子,那是你的福气,你竟然让二皇子与那些贱民混在一起,薛大人,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二皇子如此不敬!”
“公公此言差矣。”薛泰站直了身子,蹙眉解释道,“二皇子,下官做事依法依律,何曾对二皇子不敬?下官愚钝,若是哪里做得让二皇子不满,还请二皇子指出,下官一定立刻就改。”
一口一个贱民,听着就让人不喜,薛泰就差直接翻个白眼送给他们了。
“薛大人既然揣着聪明装糊涂,那本皇子也无话可说。”齐秉霖当然不可能明着嫌弃薛泰不让自己进去,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若是他真的敢这么办,那估计很快就会传到他那位父皇耳中去,所以当下只是冷哼一声说道,“薛大人尽快审案吧!本皇子听一听便是。”
说罢,人已经朝着百姓们围观的地方走过去。
只不过,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念,若是薛泰有几分脑子,肯定会请他到里面去坐着的,结果没成想,直到他站定,薛泰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反倒是等他转过头去看,却发现人家早就回到了公堂之上,压根没有要改口的意思。
“此人,当真是留不得!”
齐秉霖看着薛泰的目光变了几变,心下倒是做了个决定。
对于不能成为自己人的人,那在齐秉霖眼中便都是敌人。
对于敌人……他怎么可能心慈手软?
……
另一边,此刻的宋若昭坐在靳离的对面,二人面前摆着热茶,而靳离的眸光变得深远,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小妹自幼身子骨就弱,几乎日日靠药吊着命,可她自小便十分懂事,怕我们担心,所以每日都开开心心的。”说到这里,靳离看向宋若昭说道,“后来家道突变,那些昂贵的药材断了几日,她的身子便愈发差了,所以我来了京城,跟圣上约定的条件旨意便是要保住言儿的命。”
宋若昭捧着茶盏,先前被风吹得冰凉的手这会倒是暖和了起来。
“只可惜,我们仇家太多了。”
靳离垂下眼眸,语气中颇为失落地开口。
“我到底是慢了一步,等我回去的时候,言儿和师父都出了事,甚至我留下的人都死了,哪怕那个时候悲痛欲绝,可我第一个念头便是绝不能让人知晓言儿没了,否则我这辈子都没办法找出凶手。”
“所以,你故意装扮成你妹妹,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别看靳离只是简单的说了下曾经的过往,可那个时候他的痛苦根本无处言说,这该有多难?
想到这里,宋若昭心里有些难过,转动了下茶盏平息了情绪才再次开口。
“既然你现在还要扮作靳言,那说明那背后之人并未再次出手,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到底是何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