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
秋姑姑站在后头,眼见着自家主子被质问得哑口无言,登时暗戳戳地笑了。
瞧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那鼻子底下长嘴是干啥的?
当然是用来说话的,又不是拿来当摆设的。
有啥事情两个人说得明明白白,关系自然就更亲近了。
想到这里,秋姑姑一挥手,自己就先撤了个没影。
这大门也不知道被谁给关上了,周遭大抵是连只鸟都没给他们留下,唯恐打扰了到宋若昭和靳离。
“小将军,你知道我并无此意。”靳离摸了摸鼻子,顶着那张倾国倾城的容貌好似委屈地扯住了宋若昭的衣袖,低声解释道,“我只是不愿让你以身犯险,而且你我虽然有婚约,可你我心里都明白,这都是做戏而已,我不愿连累你半分,你懂吗?”
说实在的,别管是男装的靳离还是现在扮作靳言所以着了女装的他,只要他对着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宋若昭根本就没办法生气。
“先前在嘉合关,有位夫人寻了个很穷的书生,旁人都问她为何选他,夫人说瞧着他好看,心情也好,便是以后吵了架,那只瞧着这张脸兴许便没办法生气。”
宋若昭看着靳离这般,有些自暴自弃地拂落了他的手,叹口气才开口。
“罢了,左右也是我想太多了。”
方才她明明知道秋姑姑就是说给她听的,想让她留下来,可她还是硬着头皮走了。
只是没走多远,她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所以才折返,却没想到听到了靳离说的那些话,他似乎不管什么时候都在保护她。
可到底为什么呢?
她与他之间在她这次回京之前几乎没有半分来往,为何这次她回来之后就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样了呢?
“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就在宋若昭满脑子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时,靳离突然伸出手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其实,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知道小将军太过善良,若是知晓我妹妹早在五年前便死在了一场大火之中,而我从此变成了孤家寡人,你也会难过的。”
宋若昭听到靳离的话,脑子轰然炸开。
死……死了?
饶是靳离,在女扮男装成为靳言的时候,也会变得开朗些许。
可就在五年前,那么好看又开朗的小姑娘竟然会葬身火海,让靳离彻底失去了他最后一个亲人。
难以想象,他是如何熬过那些时日的……
“对不起。”宋若昭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追问才让靳离将伤疤揭给自己看,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不讲道理之人,当下连忙开口,“所以,你是查到了靳言死在了谁的手里,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回来报仇吗?”
“靳言的仇,总该靳言自己报。”
靳离察觉到宋若昭的情绪波动,伸出手想要揉揉她的头发,可他到底知晓自己是男子,所以抬起手又不着痕迹地放了下去。
他总该顾及宋若昭的感受,而不是一味地付出自己想给的。
过度付出,也是自私的表现。
“所以这些年只要跟此事有关,我便伪装成妹妹的模样四处调查,我想……妹妹也希望能亲手抓到那人,以慰其在天之灵。”
靳离的身份实在是太过招摇。
只要他一动,就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更别提那些隐藏于暗处,始终未能浮出水面的恶……
“我知道了。”宋若昭点了点头,看着靳离缓缓开口问道,“可你扮作阿言已经有不少时候了,那些人既然知晓阿言没死,为何迟迟没有动手?”
宋若昭面上瞧着十分正常,可心里早已经不断劝说自己了。
她只是觉得靳言这个小姑娘实在太可怜,所以才会特意折返回来的想要帮忙的……
绝不是因为她担心靳离!
……
朱家被提上大理寺的时候,薛泰早就接到了宋若昭派人送来的口供和人证。
“朱文武,朱传峰,你们二人曾购置……”
“薛大人,虽然你来的时间比较晚,可这好歹这位置也是从我们朱家人手里得来的。”
朱文府被宋若昭的人一路押着送到了大理寺,这一路上自然有不少百姓围观,甚至还有人往他们身上扔烂菜叶子,想来先前宋若昭在朱家门前说的那番话早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所以,如今自觉丢了脸面又怒火攻心的朱文府上了堂,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怒斥薛泰。
“你们听信宋若昭的一面之词,就连她动用私兵来押送我们也不闻不问,敢问薛大人,难道现在不该将宋若昭一并抓回来吗?”
“现在说的是你们朱家和军需官勾结之事,其他的容后再说!况且宋将军手里的佩剑那是御上所赐。”
薛泰拱手朝着皇宫的方向行了礼,随后才沉声开口。
“就算宋将军今日用那把剑斩了你,只怕都不会有什么问题,朱文武,你若是再攀咬朝廷重臣,那就不要怪本官手下无情了!”
“你们这分明是官官相护!”朱文府有意要挑起百姓与官府的对立,所以故意在堂上大声喊道,“难道我们百姓就没有说理的地方吗?你们分明是要逼死我们,然后吞没我们的家产!”
只不过,随着朱文府声音落下,外头竟然无一人理会他,更别提附和了。
“你们都在想什么?”朱文府见无人理会他,顿时好像疯了一样,一边从衙役手底下挣扎一边扯着脖子朝着外头围观的百姓喊道,“我们都是平头百姓,如若今日你们不帮我们朱家申冤,他日你们遇到祸事,那何人会帮你们?”
“老娘今日真是开了眼了,竟然还有朱家这么不要脸的存在?”
“癞蛤蟆见青蛙,长得丑玩得花,你们朱家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竟然还想让我们替你们说话,你当我们眼瞎吗?”
“就是!平日里欺负咱们就算了,竟然还克扣出征将士的军粮,当真是无耻至极!”
围观百姓的怒骂,让朱文府差点一口心头血堵在自己的喉咙处,不上不下,差点直接把自己憋死过去。
“你们……你们当真是愚昧至极!”眼见着自己的话无人响应,甚至还引得众人纷纷骂自己,朱文府顿时恼羞成怒,口出狂言,“薛泰,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以为……就你拿的那些东西,真的能定我们朱家的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