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人太甚!”
少了半个舌头的朱传峰说话口齿不清,说着话的功夫那血呼呼往外冒,瞧着格外吓人。
“宋若昭,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听到朱传峰的诅咒,宋若昭匕首一转,直接扎进了他的右手手掌之中!
“啊……”
朱传峰张大嘴巴惨叫出声,那血更是喷涌而出,几乎染红了他的衣襟。
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痛得整个人都止不住地打颤,鼻涕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飞出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老爷!”
朱夫人几乎瘫坐在地上,带着哭腔喊着朱传峰,可又碍于谷雨的剑,不敢上前半分。
“宋若昭!”朱老爷子捂着心口,靠在老管家的身上,颤抖着手指着宋若昭,怒声道,“我朱家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光天化日当众行凶,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急什么?”
宋若昭扫了一眼朱老爷子,似笑非笑地开口。
“朱老爷子,本将劝你最好不要说话,毕竟你并不知道本将手里到底有什么你们朱家的把柄,万一给你抖落出来,到时候你可不要追悔莫及。”
“什么……”朱老爷子被宋若昭这么一噎,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可随即又反应了过来,当下连声道,“你打伤我们府上的人便罢了,现在竟然还要往我们朱家身上泼脏水!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
“这种事哪里还轮得到宋将军出手?”
就在这个时候,靳言的声音由远及近。
随着人群倏然让开,靳言带着秋姑姑已经缓步走到了人前,虽然整个人都被遮在了笠纱之下,可并不妨碍宋若昭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你怎么来了?”宋若昭微微扬眉,快步走到靳言面前,微微蹙眉,压低声音说道,“这种招惹是非的事情,你又何必掺和?”
又来了。
宋若昭一靠近靳言,就总是能闻到那属于靳离的气息,这让她心下总是觉得奇怪。
不管是从身高还是声音上,靳言跟靳离都没有半分相似。
可人的气息也能一模一样吗?
“兄长能护着你,为何你不信我也能?”
其实,靳离如今伪装成靳言也是迫不得已。
虽然秋姑姑劝过他这个时候还是尽量少出现在人前,可知道宋若昭独自面对这些人,他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虽然,他很清楚宋若昭完全可以应对这些事,可他也不想留她自己一个人去面对那些人。
“我自然是信你的。”宋若昭只当是靳言女儿家的脾气,自然也没想过他说的本就是肺腑之言,当下轻声哄着他说道,“这里糟污得很,莫要脏了你的鞋子,秋姑姑,扶着阿言去马车上等我……”
虽然被宋若昭当做女儿家哄着很是新奇,可靳离来这里又不是为了让她哄着自己开心,当下摆了摆手,从袖中拿出一卷诉状。
“宋将军,今日我来是因为有人状告朱家强抢民女,劫镖抢宝。”
宋若昭微微蹙眉,接过诉状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靳离的手,眸底倏然闪过一丝光,瞧着他的眼神也变了深沉了几分。
“怎么了?”
靳离并不知道宋若昭在想什么,只是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向她,似乎没想明白她为什么看着自己不说话。
而秋姑姑站在一旁看向宋若昭,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这位宋将军的确如主子所言太过敏锐,只怕她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怀疑。
“朱传峰,三年前带着府里的打手劫镖杀人,得金银财宝计三万金。”
宋若昭收回目光,并未多说什么,一目十行地看完诉状,当下缓步走到朱老爷子和朱传峰不远处,淡淡地开口。
“当时威远镖局有位镖师因为肚子痛所以暂时离开,回来之后却发现你们杀人灭口的行径,他不小心弄出动静被你们发现追杀,最后跌落悬崖,他命大没死,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所以写了诉状要告朱家。”
朱传峰听到宋若昭的话,眼珠子转个不停,面上明显露出了几分慌张的神色。
只不过,这会他倒是找了个绝佳的理由不开口,毕竟他的嘴还在流血不止,这会他只能捂着不松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朱老爷子当然也不肯承认自己有些财富来路不明,毕竟这些年要花银子的地方太多,他能做的便是死不承认。
“宋将军随便请个人就来诬告我们朱家,这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你这是把人都当做傻子吗?”
……
另一边,不管李言功说什么,华光依旧是跟在他身后,不肯离开半步。
“你到底想怎么样?”李言功实在是无奈了,转过头看着华光说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你难道听不懂吗?”
“他无处可去,自然便只想跟着你。”
就在这个时候,花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李言功眸光一亮,倏然抬起头,赫然发现花蕊竟然策马而来,直到他面前才停了下来,朝着他莞尔一笑。
“怎么样,李公子,我的骑术还不错吧?”
“花蕊,你怎么会来……”李言功没想到花蕊竟然会跟着自己过来,当下连忙扶着她下了马,好生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没受伤才放下心来,低声问道,“你铺子里……”
明明瞧见她欢喜不已,可李言功素来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只是脸色微红,眼睛发亮,瞧着好似看见主人的小狗一般,就差摇尾巴表达心情了……
“铺子让我租出去了。”花蕊看着李言功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想着左右你也不在京城,与其让你一人孤身离京,倒不如我陪你,只是没想到还有这小兄弟……”
华光听到花蕊这么说,连忙低下头,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让他跟着,他偏要跟。”
李言功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华光,并不想在他身上多费口舌,只是有些心疼地看着花蕊开口。
“那铺子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念想,你怎么舍得租出去,都怪我让你这般为难。”
“我倒不是全为了你,自小到大我便没有离开过京城,如今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出去瞧瞧,又怎么能错过?”花蕊摆摆手,微微扬眉问道,“难道你嫌弃我是累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