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那是我姐姐……”
王珍珍到底还有几分亲情良知在里头，听到宋若云这番话，忍不住反驳出声。
“她一直对我很好，而且也很疼我，宋若昭虽然对你们侯府的人不怎么样，可在外人面前瞧着还是很可靠的，若是我姐姐真得瞧上了宋若昭，那也是宋若昭的福气好不好？”
在王珍珍心里，虽然成日里被比较，可是有个很优秀的姐姐那也是十分有颜面的事情。
而且母亲虽然总说她不成器，平日里该有的啥也没少过她，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偏疼她几分，姐姐更是总往她房里送些小玩意儿，在她挨了骂以后带她吃好吃的……
其实这么想想，她母亲和姐姐还是很好的，今日之事……好像她的确做错了……
“今日之事说起来也是我的错，我不该伤了旁人的脸。”想到这里，一股愧疚之意陡然升起，让王王珍珍忍不住开口道，“她是庶女，能攀上四皇子做贵妾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今倒是被我给毁掉了……”
“你想什么呢！”宋若云没想到自己几句话竟然让王珍珍换了个想法，气得脸都快要扭曲了，可还是耐着性子低声劝说道，“就像你说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犯下的错也没办法弥补了，夫人都不让你去冬日宴，摆明了是要舍弃你了啊！”
“这不可能！”王珍珍立刻摇头说道，“若云姐姐，你不了解我母亲，她只是生气我不听话，绝对不会舍弃我的，在她心里，其实我比姐姐还要重要的！”
宋若云只觉得喉间一股腥甜直往上涌。
以前她只知道王珍珍这个人脑子轴，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认死理呢？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想到自己的目的，宋若云深吸一口气，握着王珍珍的手说道，“如今你毁了四皇子的喜事，到时候你们府里头肯定会再送个姑娘过去，你觉得会是谁？”
王珍珍一愣，沉默了半晌之后摇摇头。
其实，在四皇子这件事上，一向都是父亲和母亲拿主意，她自然猜不到会如何。
但是这件事坏在她手里，母亲自然是疼她的，可她不知道父亲会如何处置她……
“你觉得夫人能拧得过你父亲？”宋若云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立刻凑到王珍珍耳边低语道，“如今纭姐姐定然是不可能送去给人做贵妾的，可四皇子那人就喜欢漂亮的姑娘，府里头那几位姑娘姿色可就差得远了，万一送过去四皇子不满意，到时候岂不是结仇？”
“可我是嫡女。”王珍珍眨了眨眼睛，好一会才消化了宋若云的话，嗫嚅道，“父亲怎么舍得让我去给人做妾？”
在大齐，嫡庶之分还是十分明显的。
遇到好的主母，可能庶出的子女日子还好过些，若是碰到容不下人的，那能不能有命活下来都是一回事。
所以，在王珍珍的认知里，做妾室是庶女的出路，怎么可能变成她的？
“若是没法子了呢？”宋若云眼见着王珍珍动摇了，当下微微叹了口气，好似十分可惜地说道，“毕竟你个人的意愿和这家族的荣华富贵根本没有半分可比的地方，你说是不是？而且……先前夫人不都打算将你低嫁了，想想做贵妾可比低嫁要好得多吧？”
“若云姐姐……”王珍珍听完宋若云这番话，顿时有些慌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连声问道，“我不想做四皇子的贵妾！你帮帮我！我到底该怎么做啊？”
……
到了长公主设宴的别院门口，周遭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宋若昭的出现无疑好似平静的湖面落入一颗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
明媚的少女们略带羞涩地看向这位声名鹊起的少年将军，忍不住彼此低声议论，好似想要知晓旁人心中是如何看待宋若昭这个人的。
只不过，当众人看到马车里再次走出的女子伸出手搭上了宋若昭的手臂，在她的保护下走下马车的时候，都忍不住驻足观望，毕竟之前侯府并未传出宋若昭与哪位姑娘走得很近，这位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兄长！”
宋若凝和七月早就到了，这会看到宋若昭，连忙走了过去。
不过，宋若凝的脚伤还没有好利索，所以只能借着七月的力紧走几步而已。
“待会进去，好好照顾阿言。”宋若昭正好扶着靳言下了马车，听到宋若凝的呼声，这才转头低声叮嘱道，“她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你护着她些，莫要让旁人欺负了去。”
宋若凝眸光微亮，有些意外地看向靳言。
说起来，这还是兄长第一次让她去照顾别人，这让宋若凝十分开心，连带着看向靳言的目光都多了几分特别的情绪。
“我是靳言。”
靳言总觉得宋若凝看着自己的目光好像带了几分“慈爱”的感觉，当下立刻上前轻声开口，也算是打算了这奇怪的感觉。
“也是你未来的嫂嫂。”
“兄长交代的事情，我肯定办妥。”宋若凝连连点头，对着宋若昭说道，“待会我肯定寸步不离嫂嫂，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嫂嫂，兄长尽管放心便是。”
宋若昭有些无奈。
她之前还担心宋若凝对于靳言突然闯进他们的生活里会有些不适应，结果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多虑了。
这一口一个嫂嫂，比她接受的都快，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最关键的是，她发现让宋若凝去照顾靳言，自家妹妹瞧着反倒是比平日里要开心许多，兴许这也不是件坏事。
“阿言，你待会跟着凝儿便是。”宋若昭又叮嘱了靳言几句，“若是有事，让人去前院叫我。”
靳言是靳离的妹妹，所以宋若昭多少有些爱屋及乌。
再加上她现在为了自己才来的京城，又跟自己背负婚约绑在一条船上，于情于理，都是她亏欠靳言良多，自然是格外上心。
只是这冬日宴毕竟是男女分开，所以她才会多说几句。
“好。”
靳言十分乖巧地应声。
几个人进了别院走了没几步便分道扬镳，而宋若昭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们走过二道门才跟着侍从转身朝着前院而去。
“呦，宋若凝？”就在宋若凝她们走过二道门没多远的时候，女子嘲讽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这长公主的冬日宴，也是你这等被人休弃之女来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