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凝简直惊呆了。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这所谓的芝瑶姑娘竟然敢如此嚣张？
要知道，很少有人敢在京城中直接闹事，就是因为你不知道你招惹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面前这主仆压根没把旁人放在眼里，难不成是有什么依仗？
“哎呦，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脚步匆匆地陪着笑脸走了过来，连声道，“小伙计不懂事，惊扰了贵客，还望贵客海涵。”
说罢，那掌柜连忙轻轻踢了那小伙计一脚，怒斥一声。
“还不快些滚下去。”
“是，掌柜的。”
小伙计知道掌柜的是在护着自己，只能捂着脸委屈地转身，却不想，对方根本没打算轻易放过。
“我们主子让你走了吗？”那婢女见自家姑娘给自己一个眼神，立刻昂着头说道，“你们这铺子是不想开了吗？我们主子进来，连个迎的人都没有，过来跪下跟我们主子道歉！”
“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掌柜一听，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这铺子开了也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这京中上下的贵人他多少也是心里有数的，做事也素来谨小慎微，可并不代表他要忍气吞声，甚至卑躬屈膝。
今日这事明显就是这主仆二人有意找麻烦，甚至折辱旁人，那他自然不愿。
“放肆！”
果然，这掌柜一句话似乎顿时惹怒了那芝瑶姑娘，登时一挥手，几个侍卫便冲了进来，直接将那掌柜的和伙计按倒在地上。
那婢女走到掌柜的面前，一脚踩在了他的手上，冷声开口。
“竟然敢冒犯芝瑶姑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打！”
“住手！”
这下，饶是宋若凝的性子淡然也着实看不下去了。
“这位姑娘，掌柜打开门做生意，你喜欢的东西大可直接买回去，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你谁啊！”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宋若凝这边话音刚落，那芝瑶姑娘的婢女就已经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嗤笑一声开口。
“姑娘，你看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活菩萨，还想多管闲事呢！”
“春意，不得无礼！”
那芝瑶姑娘上下扫了一眼宋若凝，回头对外头喊了一声。
“二爷，你快些来，有人要教训妾身呢！”
“谁敢欺负爷的心肝？”就在这时候，一个男子挥着折扇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宋若凝，当下眸光一亮，好似饿狼见到了美味的食物一般快步上前，喜笑颜开地开口道，“敢问小娘子芳名，家住何处啊？”
在男子走过来的时候，宋若凝已经倏然后退了好几步，而小秋更是直接挡在了她身前，怒视着面前的男人。
“放肆！”
“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敢这般无礼！”
男子扫了一眼小秋，突然眉眼一冷，抬脚便将小秋给踹飞了出去。
“小秋！”
宋若凝一惊，连忙回身想去看小秋的伤势，却被男子用折扇拦住了去路。
而小秋想要爬起身，就被男子手底下的侍卫按在了地上。
“小姐！”
小秋被侍卫踩在地上，动也不能动。
她的身手对付些平常的婢女可能绰绰有余，但对上这些人根本毫无胜算。
“二皇子！”
宋若凝眼见着小秋受伤，终究是动了怒气，退后几步看着男子沉声开口。
“民女的婢女若是有得罪二皇子的地方，那民女代她向二皇子赔罪，还请二皇子高抬贵手，莫要与小丫头一般计较。”
面前的男子正是二皇子齐秉霖。
早在三年前就被圣上赐了封地，无诏不得回京。
宋若凝虽然平日里不得父母宠爱，但到底还是侯府的姑娘，自然认得这些皇子。
所以在他刚进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认出了来人。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是根本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动手打人。
“呀，二爷，这小娘子认得你呢！”那芝瑶姑娘眸底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光，当下扭着腰身走到了齐秉霖身边，笑着说道，“没想到，二爷在京中如此招女子惦念，这么多年未见仍然能一眼认出来啊……”
宋若凝眸光微冷。
芝瑶这番话表面上听着好像只是讨好齐秉霖，可言下之意便是宋若凝早就对齐秉霖芳心暗许，所以才会惦念那么久……
“芝瑶姑娘，同为女子，你意图毁我名声，未免太过恶毒。”
宋若昭说过，如今有她在，不管宋若凝做什么都不必担心后果。
自那两日她差点以为自己要失去大哥的时候，宋若凝就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整个人都找回了曾经的机灵与聪慧，仿若一夜之间就通透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宋若昭护着她，那她也绝不会堕了兄长的威名，让旁人再瞧了笑话。
“二爷，您瞧这位姑娘，妾身还没说什么呢，就跟人家恼了呢！”
芝瑶眨巴着眼睛，好似十分委屈地攀上了齐秉霖的手臂，娇声开口。
“我不过就是说出了妹妹的心里话，妹妹怎么还生气了呢？”
“小娘子害羞，自然是不肯承认的。”
很显然，齐秉霖被芝瑶的话取悦了，当下拂落她的手，又上前一步，伸出手想去摘了宋若凝的面纱，眼里浮出兴奋的光，连声开口。
“小娘子既然认出了爷的身份，那就该知道，跟着爷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先让爷瞧瞧你的样貌，若是爷瞧着顺眼，绝不会亏待你。”
芝瑶被拂了手，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春意站在她身后，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对她附耳低语了几句。
芝瑶深吸一口气，淡淡地点了点头，到底将方才恼怒的神色收敛了下去。
只不过，齐秉霖只顾着去看宋若凝，自然错过了芝瑶那一闪而过的表情。
“啪！”
“二皇子，请自重。”
宋若凝直接抬手便打落了齐秉霖的手，眸中厌恶之色压都压不住。
“若是圣上知晓今日二皇子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到时候想必二皇子也不好交代吧？”
“妹妹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芝瑶突然快步上前，猛地推了宋若凝一把，还趁她不注意倏然伸手扯掉了她的面纱。
“我倒是要瞧瞧，妹妹到底是什么天姿国色，不把我们二爷放在眼里就算了，竟然还敢威胁我们二爷，当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