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名为李素然。
哪怕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李老夫人每次见她还是亲昵地叫她然儿。
有的时候，李氏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至少她的父亲母亲比宋元和自己更有资格做父母。
“母亲。”李氏忍不住起身走到李老夫人身边，捏着她的肩膀轻声道，“她若是没伤我和孩子，我自然不会与她计较，可如今我知父亲和母亲还愿为我撑腰，我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暗阁的那个丫头，你父亲已经质问暗阁了。”
李老夫人爱怜地摸着李氏的手背，低声开口。
“只是听闻那丫头为了宋若昭竟然主动脱离了暗阁，所以现在已经不是暗阁的人了，不过暗阁也赔了不少银两，还准备重新换个人给你，也算是摆出了态度。”
“我知道父亲不会委屈我。”李氏点点头，眸光晦暗地开口道，“母亲不必担心，再过两日长公主的冬日宴上，我定会让宋若昭身败名裂。”
“有把握吗？”李老夫人一听，顿时握住李氏的手，叮嘱道，“长公主那人并不是多么好相与的，所以不管你打算做什么，一定不要留下半分把柄，不然到时候牵扯进去会很麻烦。”
“嗯，知道了母亲。”李氏垂下眉眼，犹豫了下才问道，“言成的事情……”
“你父亲那边我会去说。”李老夫人摆摆手，淡淡地说道，“你以为俊天两个人会任由言成出事不闻不问？他们还有言功，就言成和言功二人那般相似的模样，到时候必然可以瞒天过海。”
“他们二人竟还如此胆大妄为？”李氏没想到李老夫人竟然会猜到李俊天他们的打算，忍不住低声道，“可言成醒过来以后未必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就像宋若昭说的那样，言成止步于此，就说明他没用。”李老夫人淡淡地说道，“没有一个家族会养废物，言成若是想得透彻，那李家自然会给他安排好退路，如若不然……”
李老夫人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似乎言尽于此。
可李氏的心里到底忍不住咯噔一下。
她知道李家人素来以利益为先，可如今自己依仗的侯府明显已经开始衰败，那李家还如此善待自己的理由究竟又是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父亲母亲发自内心的疼爱自己吗？
……
另一边，许宁馨想要挣扎，可她哪里是宋若昭对手？
而她的人又都被宋若昭的人给按住了，自然也没人能来帮她，而直至那坨狗屎蹭得许宁馨满脸都是，宋若昭才缓缓松开了她的发髻。
“宋若昭，我杀了你！”
许宁馨狼狈地瘫坐在地上，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臭烘烘的，而且相当埋汰，顿时嚎啕大哭。
她的脸在这一日全都被丢尽了！
“怎么，一个人挨打觉得孤单？”宋若昭抱着佩剑，脚尖点了点马车，淡淡地说道，“许宁馨，你既然替人出气，那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呢？我找人陪你啊！”
还没等许宁馨反应过来，宋若昭突然一剑朝着马车里劈了过去。
“啊！”
马车里躲着的宋若兰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地爬了出来，唯恐慢一步就被宋若昭给砍了。
毕竟，眼前这个人根本不讲道理！
“宋若昭，你想干什么！”
宋若兰惊慌失措，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宋若昭，却在下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忘了戴面纱。
周遭人的指指点点让她瞬间陷入了无尽的慌乱之中，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脸，连声喊道，“不要看！你们不许看！”
可她那空荡荡的嘴巴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众人怎么可能不议论？
耳边传来乱糟糟的声音，宋若兰整个人濒临崩溃，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没有牙了！
“若兰！”
许宁馨还真是个好人。
明明自己刚刚还哭得稀里哗啦，结果在看到宋若昭竟然把宋若兰给劈了出来，登时立刻上前，当然下一刻就被宋若昭的人用剑挡住了去路。
“宋若昭，你要是敢动若兰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若昭嗤笑一声，根本不把许宁馨的威胁放在眼里，提着剑缓步走到吓得瘫坐在地上，看到自己走过去还不断往后退的宋若兰面前，直接用佩剑挑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
“宋若兰，我放了你三次，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寻我的不痛快。”
“想找死？”
“我成全你。”
说罢，也不等宋若兰回应，挽个剑花直接朝着她的右大腿扎了下去。
而宋若兰在疼痛袭来之前，已经吓尿了裤子。
她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人在恐惧之下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甚至会彻底失去说话的能力。
“宋若昭！你这个浑蛋！”
“你怎么能如此心狠手辣！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眼见着宋若兰惨叫出声，许宁馨立刻往前一步。
她赌的，就是宋若昭手底下的人不敢真正动手伤了自己。
只可惜，她只猜对了一半。
因为只要她往前一步，宋若昭的剑便猛地扎进了宋若兰的腿中。
一步戳一剑。
没几下，宋若兰的右腿几乎都浸在了血泊之中。
独留下宋若兰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甚至，这一刻她都想哀求宋若昭换条腿来扎。
为什么非得逮着一条腿祸祸？
“看来，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宋若昭扫了眼还在继续往前走的许宁馨，似笑非笑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宁馨是故意想要废掉你这条腿呢……”
“许宁馨！”从宋若昭这番话中反应过来的宋若兰，立刻猛地转头，朝着许宁馨吼道，“你别再往前了！你是不是想看着我死在这！”
这一刻的宋若兰一张脸变得极其狰狞，她死死地盯着许宁馨，又因着她的嘴巴空洞，以至于她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格外阴冷恐怖。
“宋若兰！你……你怎么能吼我？”许宁馨被这样的宋若兰吓得一愣，随即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指着她颤声道，“我心心念念都是来帮你出气，你现在还帮着她来对付我？如果不是为了你，我至于受这些气？”
“你难道看不到你走一步她就扎我一剑！”宋若兰疼得都抽抽了，哪里还能像往日那般哄着许宁馨，当下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你是眼瞎还是脑子里有屎，连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宋若兰！”
许宁馨这下也彻底火了，登时不管不顾地大步走到了宋若兰面前，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咬牙切齿地开口。
“本郡主纡尊降贵跟你做朋友，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想开染坊，竟然还敢对本郡主大呼小叫，找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