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主院外围了一大群人。
除了在外地的,战家族亲都悉数到场了。
个个脸上带了抹焦急。
当然,这份急是为了老爷子分配的财产。
战君享轮椅推着来回走了好几趟,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开口,“刘卓,你一个下人,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将我们拒之门外?”
“还有你。”战君享看向祈斯曜,“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挡在这里?”
“凭什么?”祈斯曜笑了笑,“就凭老子今天有空。”
说着,他还往前站了站。
感受到祈斯曜那笑里藏着的一抹冷意,战君享气焰收敛了一些。
一个小辈跑来这里作威作福,杜敏艳自然看不下去,于是开始煽动其他人的情绪。
“弟弟妹妹、侄子侄女们,这里可是战家,我们都是姓战的。”
“此刻爸他情况不明,我们作为子孙后代的,应该到床前尽一份孝道。”
杜敏艳指着刘卓和祈斯曜,“这两个外姓的这么不想我们进去看爸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难道是有人借着权势想要做些什么?”
祈斯曜冷眼盯着杜敏艳,恨不得把她那把嘴给撕烂。
不过宴哥没来之前,他不能给他添乱。
祈斯曜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
经杜敏艳这么一说,另外的人也纷纷开口。
“对呀,爸现在情况怎么样总得让我们看一看吧?好看看遗产如何分配。”
“你凭什么拦着我们不让进去看爷爷?”
“赶紧让我们进去,趁着老爷子还清醒着,抓紧把财产给分配一下。”
“爷爷一向偏心,这次断不能再让他如此。”
众人七嘴八舌的,担心的还都是财产的事,刘卓紧皱起眉头。
老爷子病危的消息不是刘卓传出去的,是这么多年来各房都在老宅安插了眼线,所以才这么会功夫一个二个的都到齐了。
众人的情绪越说越激动,有一种感觉要硬闯进去了。
祈斯曜见状,脱掉了身上的外套丢在一旁,又把袖扣解开挽起了袖子。
“我看今天谁敢跨过这!”
他一副谁敢来我弄谁的架势,众人的气势收敛了一些。
杜敏艳看了眼其他人,又道:“战君宴让你来这里生事的?他为了夺家产真的是这么下作的手段都用出来了。”
她提到了夺家产,众人的情绪又被挑了起来。
战君享适时招呼保镖上前。
场面一下子就失控起来,祈斯曜和保镖打在了一起,其他人趁势逼近,刘卓在拼命拦着。
医生说老爷子现在不能受一点刺激,否则一下子就得过去了。
六少爷他们还没回来,刘卓不能让他们进去刺激老爷子。
可是刘卓及几个下人哪里敌得过这群贪图家族财产的人?很快便被逼迫退到了门口。
祈斯曜那边还被十几个保镖围着,根本脱不了身。
刘卓皱眉,开始对着众人道:“老爷子没让进去,你们不可以闯入。”
“南医生还在里面治疗,你们不能进去干扰。”
刘卓说什么都没用,战家的人不停地推着他。
他们等着分财产等了这么久,哪里可能一直这么等下去?
就在众人将刘卓逼到一旁正欲开门之际,一道声音穿过吵闹声传了过来。
“住手。”
战君宴毕竟是军人,自带威严,一声呵斥下来众人纷纷禁了声,全都朝他看去。
战君宴牵着黎晚洇的手,脸色又冷又沉。
“六少爷,六少夫人。”刘卓老眼泛了泪花。
“嗯。”
祈斯曜踹掉一个保镖朝战君宴走来,“六哥,你们终于来了。”
“辛苦了。”战君宴对祈斯曜道。
“那四哥你们去看爷爷,我先走了。”
这毕竟是战家自己的事,祈斯曜不便掺和太多。
“嗯,谢了。”
祈斯曜拍了拍战君宴的肩膀,落下一声“保重”就走了。
战君宴冷眸觑了众人一眼,嗓音冰凉,“什么时候战家这么没有规矩了?”
他一开口,众人一时间都没敢应话。
没人想到他会回来得这么快。
“六少爷……”刘卓提醒了一句。
“今天所有闹事的,先到祠堂里跪着给爷爷祈福。”撂下话,战君宴牵着黎晚洇进了主宅。
其他人自然不服,又有人吵吵嚷嚷着,但是很快就被一大批黑衣人过来带走了。
战君宴和黎晚洇来到爷爷的房间。
南承正在一旁时刻注意着仪器上的情况,见到战君宴立马轻喊了一声,“六少爷。”
战君宴战定,眼眸落在床上闭着眼的老人身上,眉宇间那份狠冷逐渐敛去。
“南承,你竟然敢!”
战君宴自是不相信爷爷是突然这样的,必定是他们隐瞒了病情。
南承惶恐,“六少爷恕罪,是老爷子不让说的。”
刘卓在一旁道:“是啊六少爷,老爷子不想让你们跟着担心,所以一直叮嘱着不让告诉你们。”
战君宴现在也没有功夫先问责谁,“爷爷现在什么情况?”
南承声音很是沉重道:“六少爷,我用银针护住了老爷子最后……一旦把银针拔出,老爷子也就几分钟的事。”
闻言,黎晚洇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她怔怔地问:“南医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南承摇头,“没有,有办法早在发现的时候就用了。”
黎晚洇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战君宴及时扶住了她。
看了她一眼,战君宴掏出手机看时间,“还能撑多久?”
南承如实道:“最多四个时辰,但是……”
南承顿了顿,继续,“这个过程拖得越久,老爷子最后那一步越痛苦。”
战君宴蹙眉。
刘卓在旁边道:“六少爷,老爷子施针时一直说要等您和语小姐回来。”
战君宴松开黎晚洇,走到爷爷床边跪下。
黎晚洇迟钝了一下,也跟着跪在了旁边。
看着床上的人,黎晚洇一瞬间想到了当初爷爷在医院时的场景。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对她们这么的不公,总是要夺走她们最亲近的人?
看着爷爷那锁起来的眉心,战君宴内心宛若被刀割着。
片刻后,他沉重吩咐:“拔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