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教学楼下的小花坛前，十几个玩家围成一团，一边听着白瑜的诉说一边连连点头，恍然大悟，脸上又惊又喜。
“真是奇怪，”寸头女人眉头紧皱，“我们昨晚将宿舍大门用铁链锁了起来，这些学生是怎么离开宿舍的？”
白瑜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怎么离开的宿舍并不是最重要的事，你们应该想想该怎么在记忆被模糊的情况下从幻梦境中挣脱。”
听到她的话，玩家们脸色顿时巨变。
的确，寻找线索、阻止副本重置的前提都是要他们先活下来。
如果如刚进入副本第一天那样记忆齐全，他们很多人都不会中招。但在昨晚的梦境中，他们不仅被迫重新经历了一遍痛苦，记忆和思维也都回到了当时。
对于未曾经历过什么苦难的人来说，这个梦境并不致命，但就算这样，玩家们却也没有一人放松心情。
因为现在能在这里的，就算以前的生活再快乐，也至少都经历过一个让人濒死绝望的副本。
“所以，”白瑜微笑着扫视了一圈玩家们，“我们一起把许梦的尸骨挖出来吧。”
副本重置时，舒玉感受到了副本里的六处能量来源，白瑜判断那很可能就是许梦的尸骨。
但舒玉也只能判断出大致的方位，分别辐射在校园的不同位置，有着不小的范围，她一个人地毯式搜索不知道要翻到猴年马月。
她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玩家们许梦给出的线索，就是为了让他们权衡利弊后帮她寻找那些尸骨。
玩家们陷入了沉默，他们既恐惧着白瑜的提议，却又害怕等到了今天晚上，他们便会再也坚持不住。
心中的天平逐渐向一端倾斜，玩家们正要答应，一道声音便暂停了他们到口的话。
“你确定她没有说谎吗？”寸头女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她抿着嘴与白瑜目光相对，然后语出惊人。
“她被校园霸凌了。”
昨天白天，白瑜走后没多久，寸头女人无意间在路过一名学生时弄倒了她的书籍，一张夹在书中的小纸条掉落出来，她也因此发现了这个线索。
纸条上写满了学生之间的闲聊，许梦被校园霸凌的线索只被随口一提，也没有直写名字，只用“那个人”代替。
寸头女人当机立断地让玩家们将其他学生的课桌都翻了个遍，但却没有找到任何其他的线索，无法确认，再想到这个副本是生存类型，她也就没有向其他人提起那张纸条。
“什么？！”除了说话的寸头女人和因为寸头女人的表情而有一定猜测的白瑜，其他玩家们乍一听到这话，顿时惊讶不已。
与女人同班的玩家更是惊讶，他们怎么不清楚这回事？
但随即，不知所措和绝望将惊讶挤走，玩家们愁眉苦脸地低下头。
如果白瑜获得的线索是假的，那就意味着他们只能挣扎在夜晚的梦境中，就算坚持过了今晚，也会迟早因为一次次的时间重置死在里头。
玩家们心中却仍然有一丝期待，希望白瑜能给出肯定的回答。
然而，白瑜却没有如他们所愿。
诚实地摇了摇头，白瑜说道：“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能确定尸骨的方位是真的。”
绝望、沉闷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如果没有一开始的期待，玩家们或许还不会这么颓废。
“但是，”白瑜看着因为她一句话就突然丧失希望的玩家们，眉头高挑，很是无语，“尸骨能影响副本也是真的，只要能把尸骨找出来就有可能解决。”
寸头女人一直注意着白瑜脸上的表情，平静、冷淡、自信，她注视着白瑜的双眼，在白瑜刚说完话后就直接回答道：“好，你告诉我们位置，我们会在今晚前挖出来给你。”
与她同一个教室的玩家还没从悲伤中缓过来便满头问号地被女人拉走干起了苦力。
白瑜将目光转向与她同一教室的玩家们：“你们呢？挖吗？”
……
“哐啷——”
原本死寂的校园因为砖石敲打的声音变得热闹起来，玩家们分散在校园各处，卖力地干活挖地中。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白瑜，却悠闲地踱步在高二三班的教室里搞起了破坏。
她将班里所有的学生仔细地观察了一遍，发现他们大都双目无神，也不能对外界的刺激做出任何反应。
讲台上，昨天还能对她的询问做出剧烈反应的老师今天却迟钝了许多，虽然眼中还有着浓烈的情绪，但却明显没有了昨日的灵动。
白瑜对比着老师与学生的差异，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她昨天晚上锁进教室里的学生还有意识吗？
副本的重置是不是因为还保留意识的师生都死了？
昨晚走得匆忙，白瑜并没有注意，现在也无从考证，如果今晚还有机会的话，她再试试也不迟。
白瑜将心思又放到了另一件事上。
从进门口到教室的最后一排，白瑜一个课桌一个课桌地翻过去，果然，如寸头女人说的那样，只找到了一张小纸条。
“如果那个人还在，怎么会有她的事？”
纸条上对话的语气看起来像是两个关系亲密的学生在吐槽另一名同学，但随着对话继续，内容却透露出了很多奇怪的信息。
“……”
“其实你想想那个人的下场，长得漂亮也不算是一件好事。”
“确实，要是我遭遇了那样的事，结果想都不敢想。”
“你注意到班里的男生看她的眼神没？总感觉她要遭殃了，她自己还不知道。”
“……”
阅读完纸条上的对话，白瑜心中浮起猜测，她一拍脑袋，拔腿就往教务处跑。
虽然校园里的白天也光线昏暗，但比夜晚要明亮的微弱光线透过楼梯两侧的窗口将办公楼照亮，白瑜踏在虽然昏暗但能清楚视物的走廊上，拧开了教务处的门。
打开房间里所有装得满满当当的文件柜，白瑜找到记录着处分的文件柜，将18年春季的记录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