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四年八月初八。
这是一个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日子。
高昌国最后一代王,麴智盛,主动打开城门投降。
侯君集大喜,将高昌王储降臣尽数收纳,再用三天时间分兵略地,把三郡五县二十二城收入囊中。
得户八千零四十六,人口三万七千七百余。
由此,东西八百里,南北五百里的辽阔之地,被并入帝国的版图!
“哈哈哈哈……”
昔日的高昌王宫中,侯君集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端着精美的琉璃杯,仰天大笑。
大将之功,莫过于开疆拓土。
他侯君集攻下高昌,必会被史官记载,万古留名!
“诸位,美酒当前,需胜饮!”
侯君集一声高呼,座下诸将纷纷响应,举起酒杯大口喝酒。
见此情形。
站在大殿中央的麴智盛,脸色阵阵灰败。
数百年的经营,却因为挑衅唐廷的尊严,而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
不仅王位被人占了去。
连积累了几代人的财富,也要拱手相让……
麴智盛缓缓扫过一旁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眼中闪过一丝肉疼。
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麴智盛挤出
一丝笑容,拱手道:“侯大总管,此乃鄙人一点心意,还请大唐笑纳。”
“哦?哈哈哈哈!。”
侯君集大笑,眼神在金山之中徘徊,露出浓浓的贪婪:
“既然你如此识趣,本帅便当仁不让了…来人!将这些财宝搬入本帅的屋里。”
“啊这……”
麴智盛当场就傻了。
他刚才说的很明白,这金银是给大唐朝廷的....侯君集却直接搬到自己屋里,显然是要独吞了!
这,这太大胆了吧……
诸将也面面相觑,端着酒杯不知如何是好。
阿史那社尔眉头蹙起,直了直腰板,正欲开口。
却见侯君集目光流转,落在了麴智盛身后……
麴智盛仿佛猜到了什么,急忙横跨一步,将家眷护在身后,紧张道:
“大总管……”
“嗯,莫要多说,本帅懂。”侯君集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对方身后:“那几名女子,也是你进献给本帅的吧?”
此话一出。
麴智盛的脸色瞬间苍白。
他没想到,侯君集竟如此歹毒,不单吞并了他的财产,还要强占他的女人。
“大王——”
以王妃为首的几名女子,被吓得花
容之色,死死拽住麴智盛的衣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莫急,莫急…”
麴智盛低声安慰了几句,然后转过身哀求:“大总管,这些都是小王的后宫,还请放过她们。”
“后宫?哈哈哈哈!”
侯君集张狂的大笑:“实不相瞒,本帅就是想睡个王妃,尝一尝做大王的感觉!”
“你——”
麴智盛又惊又怕。
在场的其他唐将也神色微变。
猖狂!
太猖狂了!
且不说私吞财宝,他竟还想体验做大王的感觉?
他想自立为王吗!
“大总管…”阿史那社尔再也忍不住,站出来劝道:
“我大军归京后,圣人还要接见高昌国主,吾等不应多生事端。”
侯君集闻言,脸皮子立刻耷拉下来:“怎么?你想用圣人压本帅?”
“社尔并无此意。”阿史那社尔沉声道:“还请大总管顾全大局,莫要因此落人诟病。”
“狗屁!”
侯君集啪的一拍桌子,怒道:“整个高昌国都是本帅打下来的,玩几个女人又算什么!”
见他如此油盐不进。
阿史那社尔脸色也变得难看。
可对方是行军大总管,权柄在
握,也不好当场闹僵,于是他转移话题道:
“大总管,吾等在此大碗吃肉,大口喝酒,可房二郎的飞火军还未曾找见呢。”
提起房俊,侯君集忽然咧嘴笑了:
“怎么?你想见他了?”
阿史那社尔抱拳:“同为大唐军人,怎能扔下袍泽不管?请大总管下令,派大军搜寻!”
“好!”
侯君集抚掌而笑:“既然阿史那将军如此热心,那这个胆子就交给你了。”
阿史那社尔顿了顿,当即领命:“喏!”
说完这话。
他站起来转身就走。
这个地方充满了让他讨厌的味道,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还未曾走出殿门。
身后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大王!求您救救妾身……”
“不要,求你们不要!”
“侯大总管,您不能拉她们走,她们是小王的爱妃……”
“呜呜呜!”
“救命啊!”
……
阿史那社尔的脚步顿了顿,拳头死死握紧,脑门青筋直蹦。
迟疑了片刻。
他继续迈动脚步,走出了王宫。
霞光在城头落下绯红,如血的残阳下,高昌都城陷入一片混乱……
侯君集的亲军,到处
在搜集财宝。
每过一户门口,便大力破开,强行闯入,抓鸡撵狗,不落下一点油水。
无数百姓哭天喊地。
跪在地上求着让对方留下一点粮食,却被野蛮的殴打一顿,继而无力的躺在地上,血流如注。
有相貌秀丽的小娘子,被兽性大发的亲军按在地上,当场凌辱。
她们拼命的挣扎哭喊,两条藕白的双腿乱蹬,却无济于事。
直至纤弱的腿上流下一注鲜血,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着刺眼的殷红。
夏风吹拂脸颊。
阿史那社尔深吸一口气。
披上狼头披风,跃上高头骏马,率领手下族人,宛如一道烟尘,冲出了高昌城。
……
王宫之中。
侯君集一把将美人扔到榻上。
高昌王妃泪目涟涟,赶忙跪在床榻上磕头:
“求大总管绕过奴家……”
侯君集却发出猥琐的笑声,一边解开衣扣,一边阴毒的传出命令:
“来人!向长安传捷报!”
“本帅已拿下高昌二十二城,旗开得胜!”
“另,房遗爱与永嘉公主私通,被陛下责罚问斩,心生不满……”
“于是借着‘天狗食日’,投靠了西突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