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百夫长一声没吭,直接从马上栽了下去。
嘶……
向导脸色剧变,下意识的抬头。
只见月色下寒光乍现,一束束箭矢刺破夜空,从谷顶如骤雨般落下。
“敌袭——!”
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
下一刻,箭矢雨点般落下,护送的队伍人仰马翻。
一片惨叫声中。
....细长锋利的箭尖,刺穿了坚硬的锁甲,大片的禁卫军全身插满箭杆,从战马上滚落。
像冬眠的刺猬,无息的僵卧在地上。
被射中的战马哀痛长鸣,前膝反弓,猝然前扑倒地。
“防守——!”
“他们在上面!”
幸存的禁卫军大声疾呼。
纷纷从马上跳下,手持藤盾,紧握长矛,躲在倒地的战马和牦牛后面,紧张抬头的戒备。
然而就在这时。
嗡——
第二波箭雨落下。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是从隐蔽的坡腰处爆射而出。
吐蕃勇士们神色剧变。
惊怒的瞳孔中,箭矢的影子迅速变大。
“噗噗噗——
”
箭矢入体的声音不断传出。
殷红的鲜血溅射,利箭刁钻的绕过牛马,挤入藤盾的缝隙,定在他们的身上。
……
短短几息。
几波密集的箭雨,将护送的车队杀戮殆尽。
夜风裹着浓重的血腥气,在峡谷两壁汹涌激荡,吹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上。
“嗒嗒嗒嗒——”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
百夫长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缓缓睁开眼睛。
鲜血模糊的视线中,一个个缠着头巾的黑衣人,骑着高头大马,从隘口处转出。
为首的汉子带着面罩,一双阴冷的鹰眼,缓缓扫视遍地的尸体,最终停在了百夫长的身上。
嗡嗡嗡——
他身后的黑衣人,显然也发现了活口。
扬起对折的皮条,高举头顶飞速盘旋,并且越旋越快,搅动空气发出长长的啸叫。
百夫长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对着暗夜嘶喊:
“大胆!”
“劫持赞普献给唐王的贡金,天神不会饶恕……”
砰——
一道闷响打断了他的声音。
皮条如大鹏展翼,一颗石丸猛地从皮囊中弹出,宛如一道流向,撞入了百夫长的喉咙。
咔嚓一声。
他喉骨尽碎,整个脖颈被击的塌陷。
……
一个时辰后。
峡谷恢复了安静。
星月之下,隘口处再次出现影影绰绰的人影。
他们快速奔袭而至,不由愣在当场。
....入眼的全是冰冷的尸体,还是倒地不起的牛马,唯独不见护送的黄金。
“该死!”
“贡金呢!”
为首之人发出一声怒吼。
他身材高大壮硕,气势惊人,手持一根粗大铁棒,一双眸子闪烁着残暴的气息。
“到底是谁?”
“竟敢在我猿飞的地盘抢食!”
他气的哇哇大叫,脸上茂密的须发都要竖起来。
此时,负责搜寻的手下赶回来,双手将箭矢呈现:
“堂主请看,这是对方遗落在草丛中的……”
猿飞接过来一看,不由瞳孔微缩:
“三叉飞虹?”
“大唐府兵!”
他沉默了片刻。
不甘的扫了眼遍地伏
尸,咬了咬牙:
“撤!”
……
人群消失。
峡谷再次恢复了平静。
忽然,一匹战马的尸体动了动。
下一刻,马尸被人拱在一旁....浑身鲜血的向导,艰难的从
他刚才被吓坏了。
便一头栽倒在地,直接昏死过去。
当他撑起身子,靠在马背上大口喘气的时候,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嘶……”
向导倒吸一口冷气。
再也顾不上许多,踉跄的从地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朝前跑去。
……
旭日东升。
阳光洒满大地。
长安,房府。
花窗半开,朝阳透过窗棂照进,将外面树木的落影照进屋内。
房俊坐在胡椅上,手持墨笔作画。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名碧玉年华的少女。
少女一袭淡蓝色的衣裙,外披一层白色轻纱,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
娇美的脸蛋楚楚动人。
屋外。
几名少女羡慕的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
“可惜
,又没抽到我呢。”
“是呢,我也是....房二郎三日才作一幅人像画,何时才能轮到我呢?”
“呵,那你想怎么?”
“二郎可是宫中百骑,能抽出时间给人作画,已是吾等之幸运,你还想怎样?”
“是啊是啊,休要说了,免得影响他作画。”
……
片刻后。
房俊收笔,抬起头笑道:“已经完成了。”
“多谢房二郎。”
少女款款道谢。
红着脸眼神躲闪,不敢看眼前锋芒必露的男人。
....哎呀,还是个内向的小女,她的小手都没被男人牵过吧....房俊心说一句,微笑问道:
“敢问小娘子,姓甚名谁?我也好做个备注。”
少女低着头小声道:“儿家,陆灵儿……”
“嗯,好名字!”房俊夸赞了一句,将画像从画板上取下,随口问道:“陆小娘子是哪家的千金啊?”
“家父,陆爽...”
“呵呵,原来是……嗯?”
房俊手中的动作忽然停下,惊愕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