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在黄泉里。
应该还在酿着大春美酒吧?
你独孤的在坟墓里,看不到拂晓的太阳,亲手所酿的美酒,又会与何人分享呢?
……
寥寥几句。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惊天动地的气概,有的,只是老友般的诉说和怀念。
然而,越是这样唠家常般的诉说。
就越让人难忘,越能表达写诗之人细腻的情感,显得诚挚而自然,感人肺腑。
“好诗!”
老大王崇基赞叹一声,红着眼眶叹道:“吾等只顾着自己悲哀,唯独房二郎....他在想着家父死后的生活……”
“在他眼中,家父死入黄泉,就像是搬家一样,即是说他死了,似乎又还活着!”
说到这里。
王大郎已哽咽不已:“他是在故作痴语的发问……”
“王公,你已经去漫漫长夜般的幽冥世界去了,而我还活在人世间。”
“你酿了大春好酒,又将与谁举杯呢?”
说完这话。
王崇基
潸然泪下。
他这么一哭,身后的王家人顿时跟着哭成一团,一时间,整个房间都被悲伤充斥。
一片悲哭中。
王崇基霍然抬头,目视房俊,大声说道:“原来房二郎也和小妹一样,在此悼念家父!”
“房二郎,吾等误会你了,还请见谅!”
说着,朝着房俊深深施礼。
他身后的王家众人,马上也跟着郑重施礼。
刹那间。
除了杵在原地的王敬直。
所有的人都对房俊俯首,态度异常恭敬,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脑袋。
“王大郎,有礼了。”
房俊对立而站,迎着众人缓缓回礼。
肃穆的气氛中。
忽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众人吓了一跳,急忙抬头望去,只见南平公主收回手掌,一双美眸狠狠的瞪着王敬直。
王敬直都打蒙了。
捂着火辣辣的脸,茫然问道:“娘子,你为何打我?”
“你说为何打你!”
南平公主叉着腰,柳眉倒竖:
“房二郎明明在写诗悼念家翁,你呢?你在做什么?!”
“魏王殿下带领众臣刚走。”
“你便引我们到这里来,说是有大事发生....这就是你说的大事?!”
“老娘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南平公主说着,“啪”的又是一巴掌抡了过去。
王敬直被打的一个晃了晃,另外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他站直了身体。
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红着眼睛大吼:
“南平!你疯了!”
“为了区区房遗爱,你竟然对我动手?!”
“对你动手怎么了?老娘还要动脚!”南平公主怒气冲冲,一脚踹了过去。
王敬直大惊失色。
吓得连忙往旁边躲闪。
无奈身体赢弱,根本躲不开南平公主一击,被踢的一个趔趄。
“疯了,你这婆娘疯了!”王敬直疼的哇哇大叫:“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拳脚有多重!”
“切!这就不行了?”
南平公
主鄙视的看着他:“与房二郎相比,你就是只弱鸡,我双手双腿都锁不住他。”
此话一出。
众人顿时面露古怪。
双手双腿都锁不住房二郎?
这话听着,为何像是蕴藏了很多信息?公主殿下....当时是怎么锁的……
房俊也目瞪口呆。
心说三公主简直虎逼冲冲,什么话都敢往外蹦。
他心灵感应般扭头,发现王有容正盯着自己,美丽的大眼睛目光幽幽。
房俊顿时头皮发麻。
而此时。
王敬直听自己老婆夸赞房俊。
双眼瞬间赤红,扯着嗓子喊道:“你闭嘴!房遗爱算什么东西?你竟拿我与他相提并论!”
“难道我说错了吗?”
南平公主不屑道:“你作诗不如房二郎,拳脚不如房二郎,就连爵位也比人家差一截。”
“本宫实在好奇,你到底哪里来的勇气找他的麻烦?”
“南平!”
王敬直大吼一声。
转头寻找援助:“大哥!爹
现在去了,你就是一家之主,你难道不管管这个女人吗?”
然而王崇基不说话。
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的二弟。
王敬直打了个寒颤,四下望去,却见不光是大哥,王家所有的人都对自己冷目相对。
“疯了,你们都疯了!”
王老二彻底失去了理智,恶狠狠的叫道:“好!就算有容和房遗爱悼念我爹,可他们毕竟背着人在一起!”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你们难道就不想想,这里面难道没有问题吗!”
话音刚落。
一道柔柔的声音响起。
“表哥,你误会房二郎了。”
众目睽睽下,王有容站在长案后,娇美的容颜绝世而独立。
“房二郎大才,我对他十分仰慕,发现他在房中作诗,便跟了进来……”
王有容环顾四方,目光坚定:“我,是主动来见房二郎的。”
“若是谁有疑义,就算是破天的脏水,冲着我来便是了,一切与房二郎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