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眉梢一挑。
他将横刀扔给高三,义正言辞的说道:“此獠作恶多端,浑身恶臭,若直接击之,岂不是脏了我腰间宝刀。”
看着他一脸正义的样子。
高三更怒了:“用我的刀,就不怕玷污了吗?”
房俊淡淡开口:“迎春楼,我安排你与花魁娘子见面。”
“成交!”
高三爽快的答应。
房俊转过身,走到王珪等人面前,行了一礼:“见过三位公爷。”
“二郎无需客气。”
魏征看着彬彬有礼的房俊,露出满意的笑容:“贤侄爱憎分明,令我等大开眼界啊。”
“啊这…魏公谬赞。”房俊受宠若惊的道:“小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让您几位见笑了。”
“虚伪!”
魏征指了指房俊,笑骂道:“刚才还杀伐果断,此时却油嘴滑舌……不过,老夫喜欢!”
“哎呀,多谢魏公厚爱。”
房俊慌不迭的弯腰堆笑。
他们正在说着话,旁边的王珪不干了,淡淡说道:
“房二郎,你只顾着拍老魏的马屁,却不理老夫,是不是看老夫是个郡公,入不了你得法眼?”
房俊顿时一脸苦相:“这…王公,您这话怎么说的,小子哪敢呀。
”
“库库库库……”
尉迟恭在旁边发出鹅叫声。
在他眼里,房俊属于武将一脉,自然不需要和自己客气,不过看着房俊吃瘪,尉迟恭还是感到十分开心。
然而下一刻。
王珪望着房俊,忽然嘴角上翘笑了出来:
“呵呵!老夫逗你呢。”
“前段时间,我那侄女受困蒲州,还多亏你救她出来,老夫在此谢谢你了。”
说着,竟冲房俊拱了拱手。
!
唐初四大名相之一,竟对房俊这样的小辈道谢行礼,房俊何事有了这么大的面子?
在场的人惊讶不已。
尉迟恭的笑容卡在了脸上。
上一秒,他还在幸灾乐祸,却没想到,最后的小丑竟然是自己……
房俊也瞪大了眼睛。
心说卧槽!险些忘了,眼前这位王郡公,不仅是南梁尚书令王僧辩之孙,还出身祁县房支乌丸王氏。
而且,王有容竟是他侄女儿?
这么说,我这是见到乃大萝莉的娘家人了?
“哎呦!王伯伯,您太客气了。”
房俊笑出一朵花,宛如遇见了未来岳丈,热情的说道:
“王小娘子是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却不幸身陷囫囵,那种情况下,无论谁遇到了,相信都
会伸出援助之手。”
王珪摇了摇头,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人心隔肚皮,乱军之中,命都不保了,谁又会为了所谓道义,去救一个弱女子?”
“你能舍身搭救我家有容……这个情,王家记下了!”
竟会是这样?
在场的人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
…在这个时代,能获得太原王氏的承诺,简直等于多了一条命啊!
就算你犯了死罪。
以王氏的惊人底蕴,都能运用各种手段,将人给保下来。
“王伯伯,莫要再说了,再说,咱们可就生分了。”房俊笑嘻嘻的岔开话题:
“几位公爷,您几位没在长安过元正,为何来了晋州?”
魏征呵呵一笑。
将皇帝派出巡查使的事情说了一遍。
房俊听完,心说怪不得,连王珪和魏征这样的大佬都出动了,原来是中秧巡视组!
而且这个班子搭配也很讲究。
文有魏征,武有尉迟敬德,这两位都是秉公执法的主,地位也很高,全是三品以上的国公。
最耐人寻味的,却是王珪!
他不仅是永宁郡公,还是大唐宰相,此外,他还有一个身份....魏王李泰的老师。
贞观十一年。
王珪兼任
魏王老师,负责教导魏王李泰,并以老师自居,坦然接受李泰的拜礼。
而这次外派巡查。
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肃清太子势力!
王珪谈不上是魏王党,可在处理事物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偏袒一些自己的学生……
但还不能恶意打击。
因为,旁边还有魏征和尉迟恭两个大佬站着。
三人之间,文臣和武将,魏王和太子,力量相互牵制,相互监督,保证了这次巡查的有效。
由此可见。
李二陛下在用人方面,简直是登峰造极啊!
“还有个问题……”
房俊将视线看向了县令,问道:“那贾平谎报河工数量,你身为本地县令,耳目众多,难道一点风声都没听过?”
县令的冷汗刷一下出来了:“知…知道些……”
“既然知道,为何还允许他胡作非为!”
房俊顿了一下,皱起了眉头:“莫非因为他手中那令牌,可以调动河东道八万人马?”
“狗屁!”尉迟敬德不屑道:“那牌子,只能证明他的身份,让府兵们在紧急时刻保护他。”
“要说调兵....嘿嘿!”
他笑着从怀中掏出铜符,扬了扬说道:“看着没?想调兵,
必须凭此‘鱼符’!”
这便是传说中的鱼符?
看起来好像很可爱的亚子……
房俊盯着那块金光闪闪的令符,脑袋里第一反应是,这么大一块铜,能卖多少钱?
不过这念头也就想想。
实际上,这是虎符。
高祖李渊,为避免祖上李虎的名讳,特采用了十二生肖虎之后的兔来代替。
不久,又改为“鱼符”。
取鲤鱼的“鲤”,与李姓谐音。
州级以上的军事调动,必须要州级和中鞅的鱼符勘合,方能发兵,如遇重大军事行动,还要有中鞅下达的敕令。
武周时期。
为消除李氏的影响,废鱼改龟。
那么问题来了……
虎符一般由皇帝保管,意为虎王,又叫虎头,现在是“鱼符”,是不是能叫“鱼头”?
改为“龟符”后,岂不是叫做……
哎呀呀!
原来如此。
武媚娘使用“龟符”,除了乌龟象征着吉祥长寿,竟还隐藏着这个喜好。
这个我也有。
下次见面,就让她感受一下!
房俊收回心思,目光再次望向了县令:“既然不是因为畏惧兵权,那你为何不阻止?”
“还有,他的仆人当街高价卖粮,我不信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