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整通电话是用外语接的,他发音标准,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门外陆博文指挥着助理收拾重要文件,错落有致的脚步声时常从他们卧室外的走廊经过,沈夕夕隔着身后门板听得清清楚楚。
她用口型问裴玄,没发出声音,“你要出差?”
她在问话时眼睛特别亮。
裴玄仍在电话里部署事情,没回复沈夕夕,但却一直在看她眼睛,如同欣赏一块成色极美的琥珀玉石。
沈夕夕知道他这是在接重要电话。
原本被他贴着身子已经开始发热,却因为听说他要出差后又凉了半截。
既然有事要忙,干嘛还挑逗她?
沈夕夕想脱离他的束缚,但裴玄揽住她腰的力道却先一步收紧。
她完全地贴近他的身躯。
沈夕夕看着他,裴玄拉开手机,低俯在她耳边说,“凌老说,我已经好了……”
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沈夕夕耳朵瞬间红了。
而电话那端的声音也很短暂地停了下,然后才继续汇报。
“总裁,出差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陆博文也隔着卧室门板汇报。
沈夕夕被各种近在咫尺的声音搅得心乱如丝,呼吸也渐渐紊乱,裴玄在挂断电话的当下,捏起她小巧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宽敞的卧室内瞬间闷热起来。
陆博文等了一分钟,没等到总裁回复。
他很有眼力价的没再问,而是安排助理们离开。
“总裁,那明早七点,车子来接您……”
陆博文特意在‘明早七点’这几个字上加了不太明显的重音,他担心自家总裁会错过时间。
说完又等了一分钟,仍然没得到任何回应,他的脚步声也渐渐走远。
房间内,沈夕夕手指倏得收紧,在裴玄身前的衬衫上攥出凌乱褶皱。
他是真的恢复好了,沈夕夕也看出来了,用她专属的检查方法。
但毕竟刚恢复,她想说让他别太……
可很快她就明白,还是先担心自己比较实际。
……
裴氏在启动一项新的计划,如果成功了,裴氏会跨入新时代。
到时裴玄也可以抽身出来,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太太和孩子们。
这趟出差时间可能会超过一个月,但用一个月的分别换来未来更多时间陪伴,从长远来看是值得的。
不过临出发前,裴玄要先满足太太最近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以免太太忘了,所以他这一次,是按照能抵一个月来的……
……
……
主卧关了灯,吴妈直接把小小姐抱回自己房间睡。
小宝跟小大人似得,很认真地跟吴妈商量,说今晚妹妹可以跟他一起睡。
吴妈笑着把他的提议否决了。
“小小姐半夜会醒的,如果没人照顾就麻烦了呢。”
小宝好整以暇地点点头,觉得吴妈说得很有道理。
然后他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他卷好自己的小被子跟吴妈去她房间,这样吴妈可以照顾妹妹,而他也可以守着妹妹。
吴妈哭笑不得。
小少爷去佣人房间睡觉这不合规矩,但在沈家的时候吴妈也经常会陪小少爷睡,那边没那么多讲究。
吴妈同意了,小宝高高兴兴地跟她回屋。
但其他佣人有在议论这件事的。
……
主卧这边夜还长着。
沈夕夕先说好一件事,就是明早裴玄走的时候一定要叫醒她,她得送他,顺便检查一下带的东西有没有遗漏。
裴玄答应下来。
但那天晚上裴玄一直没睡。
与其说是为了满足太太的心思,不如说是他假公济私。
从沈夕夕孕后期开始,两人快有半年时间没有温存过。
而即将超过一个月的分离,又让裴玄对太太有了一些离别情绪。
其实从前他经常出差,时间一、两个月的长差也都有过。
可像此时此刻这种情绪,他却是第一次感受……
这种情绪被带到行动里,致使他一整晚都不肯放开她。
而沈夕夕这晚也特别好说话,好像他怎样她都愿意。
指甲陷进他的肌肤里,隐忍声落在他的耳边,所有一切都使他的yu望越来越强烈。
她在裴玄出差前给了他最难以忘怀的一个晚上。
凌晨五点,窗纱外暮光微显,离陆博文他们来接裴玄只剩两个小时。
沈夕夕不打算睡了,她怕自己起不来。
精疲力竭后还强撑着洗了个澡,她坐在梳妆台前绑头发。
虽然手术是恢复好了,但接下来又要出差一个月。
沈夕夕担心裴玄身体。
她瞥向镜子里,唠唠叨叨地说了很多注意事项,还说今天晚上太放纵了,长途飞机前不该这样。
橡皮筋一圈儿一圈儿地在她指尖绕着,她将头发干净地束在脑后,而裴玄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他喜欢她啰嗦的样子,也喜欢她患得患失,因为那些情绪都源于他。
想延后出差行程的念头整晚在他脑海里出现了无数次,他也不知是怎么说服自己的、才没有最终付诸于行动。
等太太终于收拾好,他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
把她的胳膊环在自己脖颈两侧,用拇指摁着她嘴角磨破的地方,然后又吻下去。
手臂圈起她的腰,起身将她抱到床上,让她转身,他从后面搂着,直到听到她呼吸声均匀,他抬手,将她费力扎好的橡皮筋扯下来,使她重新回到长发披肩的状态。
沈夕夕这一觉睡得特别香,也特别沉。
陆博文的车子七点准时到达,整栋别墅静悄悄的,所有佣人都醒了,但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因为她们先生交代了,女主人没醒,谁都不许吵她。
连小汤圆也不许吵。
陆博文一见到总裁就猜到他整晚没睡。
一脸餍足的气人表情,但精神不错,看着不累。
裴玄跟陆博文要了便签纸,然后让他去外面等,自己折身回屋,关上房门。
裴玄没履行诺言,他没叫醒太太。
事实上也不好叫醒,沈夕夕已经把自己卷进了被子里。
他对着她蚕宝宝一样的脸看了会儿,眉眼沉敛地笑了笑。
写了张纸条留在茶几上,然后,带走了那根她扎头发的黑色橡皮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