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沈夕夕？”
那是一道十分苍老的声音，自带肃穆威严的气场。
让人听不出情绪好恶。
“我是，”沈夕夕捏着手机，“请问您是……”
那边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开问，“你先生最近还好吗？”
“小宝呢？在学校成绩怎么样？”
“听说你又怀孕了？男孩女孩？现在应该已经可以知道了吧？”
“……”
问的都是私人话题，沈夕夕作为经常被媒体套话的苦逼女明星，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的情况下必然不会直接回答。
“老先生，您能先告诉我一下您是谁吗？”沈夕夕礼貌询问。
那边不再有声音，一直是沉默。
就这样持续了有半分钟时间……
“嘟嘟。”
沈夕夕拉开手机，电话挂断了。
跟上一世一样。
她赶紧翻到手机主屏查看今天的日期。
并不是很有记忆点的日子，时间过去太久，确实有些记不清，但好像就是在这段时间附近。
因为这一世是跟上一世发生了不同的事，她怀了新的小宝宝，所以老爷爷问话的内容也有所改变。
但总体来说都是家庭日常。
沈夕夕努力回忆，前世裴玄去世后的那几天，裴明吉、周雪儿、乔玉兰，三人在裴家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特别乔玉兰，被压制了多年终于翻身，看着因裴玄去世而悲痛欲绝，实则内心快意狠毒。
没人能再让她畏惧，除了一通电话。
当时沈夕夕也在现场，那通电话没开公放，但她依然听到了一位苍老且暴怒的嗓音。
当时乔玉兰脸色真的白了，看一眼沈夕夕，把手机拿到里屋去接。
后面沈夕夕就听不到了。
但现在想想，好像跟她刚刚接到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像……
如果真的是一个人的话，通过裴玄去世后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很坏的人。
沈夕夕重新拿起手机，试着回拨那个号码，但没人接听，一直到时间太长自动挂断。
对了。
上一世那通电话后来也被挂断，然后她记着几天后的一个早上，老爷爷又打过来一次。
不过那时的沈夕夕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人，看到跟之前一样的号码就直接挂断了，并把这件事告诉裴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老爷爷再也没打来过。
沈夕夕猜测，再等几天他应该还会再打回来。
这一次，她会接……
正想的出神，手里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她还以为是老爷爷打来电话的时间提前了，低头看去——
‘凛凛。’
沈夕夕，“……”
接起来，那头有水流的回声，像是在浴室里。
她大外甥好像是说话了，又好像没说，声音含糊着，她实在听不清楚。
“帮你什么？”
“带什么？”
“凛凛，你到底在说什么？不能大点声？”
司凛川提一口气，“帮我……拿一套董珠珠的衣服过来酒店……”
他说到最后，看一眼浴室外。
显然外面的女人还没有醒。
沈夕夕举着手机，“……”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三秒后，沈夕夕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啊……”沈夕夕摸了摸下巴，“那舅妈想问一问，珠珠之前的衣服……发生了什么？”
司凛川颈子瞬间攀红，他把水流关上，压低声音，“别玩我了，离粉红小屋很近，你打个车来，我报销。”
沈夕夕，“再请我吃早餐？”
司凛川笑，耳垂上那只带钻的耳钉被水洗过后更亮，“没问题。”
……
董珠珠是半小时后醒过来的。
还没等彻底清醒，宿醉的头痛感蔓延开来。
头像被人打了一棒。
哪只头疼，浑身疼的都像是被车狠狠碾过、然后又重新拼装组合起来的……
她扶额坐起身子，盖在上身的被子滑落，雪白的肌肤直接接触空气，董珠珠很快反应过来——
她重新搂起被子挡住身上的同时，看到半靠在窗台边单手捏手机打字的司凛川。
手机在他手里转了一圈，他视线落向她。不同于董珠珠的茫然，他这边要淡定一些。
雪白的浴巾围在腰间，身材是恰到好处的那种，腹肌壁垒分明。
前面看着赏心悦目，但从肩头蔓延至后背……挠痕一道一道的。
“…………”
董珠珠手里的被子再度滑落。
她都想起来了。
昨晚他们做了什么。
司凛川视线跟着被子向下。
看到那空荡荡的细腰……上面还有掐痕。
他微蹙了下眉。
就是这腰啊，昨晚差点弄疯他。
一只枕头极速靠近，挡住视线，司凛川单手接住，对上董珠珠气性不小的表情。
被子拉回去了。
“……”
“……”
“昨天我……”
“喝多了而已，”董珠珠不等司凛川说话，快速开口，“别当回事。”
“……”
若不是经历过昨晚，司凛川还真要被她这幅老练的样子骗到。
其实他也没经验，但……比她强。
“你是第一……”
“凡事都有第一次！”董珠珠再次把他吼停，麻利地开始找自己衣服，“都成年人，各取所需，别不干脆！”
司凛川半眯起眼，“…………”
虽然他也没想说一定要跟董珠珠确立关系，但如果她表现出一点这方面的要求，他也不会拒绝。
可现在……
“你认真的？”他情绪不明地问。
“废话，”董珠珠拿起衣服正要穿，却发现根本不能穿了。
脸红成油焖小龙虾。
司凛川没再说话，就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害臊。
这时，敲门声响起。
董珠珠警惕地看向门口。
司凛川手机收到微信。
夕夕宝贝：到了，方便进去？
司凛川直起身子，走到门口，抬手去开门。
沈夕夕只敲了一声就没再敲，手里拎着袋子，她特意拿了一套高领的。
这方面她有经验。
等了半分钟，门开了，司凛川站在门口。
脸色黑沉。
沈夕夕，“……”
司凛川拿走她手里的袋子，进屋，屋里十分安静。
十几秒后，司凛川出来了，门在背后关上，他一言不发，迈步往外走。
沈夕夕看了看他，有点担心董珠珠，抬手想去开那扇门，还没等碰上，手腕被司凛川握住。
他带着她一起往电梯去。
沈夕夕跟在他身后，“干嘛去啊？”
司凛川没回头，“请你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