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泽笑得很开心,他朝卫兵挥了挥手,表示已经可以放行了。
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从飞机上下来的那个男人,竟然朝他们跑了过来。
男人一边跑一边挥手:“少爷少爷,是我呀,我是山鸡!”
孙泽眼睛瞪得老大:“操!搞了半天,下来的居然还是自己人。”
妈的,白白高兴一场。
这个男人是混在乘客中的歹徒,他们本来就跟沈清有冤仇,所以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辱骂沈清这种事情,他们毫无罪恶感,甚至还跃跃欲试。
孙泽看着挥手跑过来的歹徒,满脸厌恶。
随后,他跟身边的亲兵耳语了两句。
在这个歹徒下飞机后,其他歹徒也陆续扔掉鞋子,顺着搭建好的梯子走了下来。
很快,飞机上的人就空了一小半。
这些人抵达地面后,都举着喇叭把沈清骂了个狗血喷头。
骂人的话语一个比一个狠毒,什么婊子,畜生这种侮辱人的字眼,一个一个地往外蹦。
等歹徒全都下了飞机后,留在上面的人,全都是乘客了。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挣扎和犹豫。
沈清笑了笑,毫不在意道:“没事,你们随便骂,我知道大家也是被迫的,被骂几句而已,我就当作听不见,反正不痛又不痒的。”
乘客们低垂着眉眼。
就算是被迫的,他们也不想那样辱骂沈清。
“不,我不会说的,我死也不会说!”
那个头上缠着布条的少年向前迈了一步,眼神坚定道:“你们要走就走吧,反正我是不会向孙泽低头的,我这个人天生犟种。
如果我今天向孙泽服软,辱骂了我最喜欢最敬佩的人,那么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紧接着,少年目光灼灼地看向众人:“我没有道德绑架任何人,大家可以做出自己的决定,我也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
那位抱着婴儿的母亲目光闪了闪,她走到沈清身边,然后说了一句:“对不起。”
说完之后,她朝沈清鞠了个躬,然后就抱着孩子朝驾驶舱走去。
...........
另一边。
已经下了飞机的歹徒在骂完沈清后,就大摇大摆地朝孙泽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嘿嘿,少爷,我们帮你狠狠骂了那个贱人。
但这些歹徒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还没有走几步,就被十几个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
“哒哒哒.....”
机关枪喷吐着火舌,那些兴冲冲朝着孙泽招手的歹徒,就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一茬茬倒下。
鲜血溅满了机场的空地,痛苦的哀嚎响彻云霄。
歹徒们临死前瞪大了眼睛,他们到死都不明白,孙泽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一个歹徒被打中了脊椎,还没有立马断气,他嘶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孙泽看着那个人,眼眸中透出一抹厌恶,冷冷道:“你们这种货色,不配为我效力。”
说完,孙泽拿起手枪,又朝歹徒的头上补了一枪。
做完这一切,孙泽拿起喇叭道:“大家千万不要被吓到了,我刚刚是在清理门户,现在你们可以走下来了。”
乘客们看着遍地的尸体,沉默不言。
这他妈谁还敢下去!
刚刚走到驾驶舱的那位母亲,也顿住了脚步,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沈清见状,转头看向乘务长,“咱们这有喇叭吗?”
乘务长愣了一下,回答道:“沈委,扩音器能行吗?”
沈清点了点头:“行....”
“——哔——”
扩音器里传出了呲呲啦啦的电流音。
沈清一手拿着耳麦,一手拿着扩音器,站在驾驶舱的窗口大声喊道:
“孙贼,收起你那套玩弄人心的把戏,你是真的让我恶心。
你不就是想报仇吗?直接冲着我来就行了,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孙泽听到沈清的喊话后,皱了皱眉,眼神中充满了不悦。
他不喜欢这样的绰号。
沈清依旧站在驾驶舱喊话:“孙泽,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好,那我现在就从飞机上跳下去。”
沈清在赌,她相信孙泽不会让她死得这么痛快。
只要先活着,后面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
说着,沈清将耳麦和扩音器丢到一边,顶着窗外呼啸的子弹,从驾驶舱的窗口爬了出去。
众人看到沈清的举动,全部红了眼睛。
“沈清姐!你在干什么!你快回来,外面危险!”徐丽惊呼出声。
曹乐反应过来后,连忙追到驾驶舱,想把沈清拉回来。
可云捂着嘴巴,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脸颊滑落。
“你们谁都不许过来!这是命令!”沈清冷喝一声,止住了曹乐的动作。
沈清从驾驶舱的窗口爬出,站在飞机顶上,料峭寒风将她的风衣吹得猎猎作响。
她就那样站在飞机上,堂堂正正,没有任何遮掩。
阳光打在沈清的身后,照亮了一半的天空。
笑寒饮,惯新晴,千山已过风云行。
沈清飞舞的发丝随风飘扬,神色淡然,冷艳无双。
高台上,孙泽看到沈清竟然站在飞机顶上当活靶子,顿时身躯一震,急忙喝道:
“都停火!不许开枪!谁也不许!”
在孙泽的怒喝下,缅南军真的停火了。
而另一边,当沈清爬到飞机上的时候,缅国政府军就收到了缅国总统的来电:
“立即停火!千万不要伤害到飞机上面的人!”
于是,当沈清站在飞机顶上的时候,两边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武器.....
在这一刻,世界万籁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