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
他脑袋里一团浆糊,头痛到几乎要炸开,口腔里满是腥臊的气味,熏得他恶心又反胃。
他的嘴唇有点肿,眼睛也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他脑海里还回荡着导员说得那句话,“要想人前显贵,必定人后受罪,你很上道,后面我会给你机会,自己抓住。”
等他回到宿舍的时候,白泽已经被转移到了单人房。
宿舍里的空气很污浊,毕竟仅仅20平米的小房间里,却住着5个人。
秋栗抱着双腿,蜷缩在地板上,他努力紧缩着身子,想把自己缩到地缝里。
“秋栗,海苔饭团,还热乎呢,我偷偷买回来的,你吃不吃?”
一个龙夏练习生拿出一个塑料盒,里面躺着几个海苔饭团。
因为当下流行白幼弱的审美,所以公司为了控制偶像的体型,绝对不允许他们多吃。
公司严格控制他们的饮食,一天只能吃少量的虾肉和鸡肉、一碗素菜沙拉、一拳头大小的米饭。
这点食物对于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子们来说,根本不够吃。
所以吃饱饭也成了一种奢侈。
就连在食堂的打饭的时候,都有专门的人员看着。
要是多打了一些饭菜,立马会挨一顿训斥。
眼前的海苔饭团,放在平时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但是现在秋栗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现在吃不下任何东西。
嗓子里的腥臊味,和记忆中令人窒息的软绵触感,让他讨厌任何食物。
“呕~”
终于,秋栗忍不住干呕了起来,他冲进狭小的卫生间,对着水池一阵干呕,随后便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递给他饭团的男孩子挠了挠头,然后深深闻了一下饭团,目露疑惑道:“饭团香喷喷的,根本不臭啊。”
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越来越大,像是要掩盖什么。
“小栗子,用水节约点,这个月水费要是超了,公司又该骂我们了。”一个练习生拍了拍卫生间的门,好意提醒道。
话音刚落,卫生间的水声便戛然而止。
秋栗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滴滴答答往下落着水,叫人看不清表情。
“呐,赶紧擦干,别感冒了。”
另一个同伴丢了块毛巾,搭在秋栗的头上,然后揉了揉秋栗的脑袋。
秋栗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平时也颇受众人照顾。
正在这时,宿舍的门被一把推开,导员走了进来,他声音急切道:
“快快快,你们快点收拾收拾,有一个富婆点了你们的场。”
这些练习生平时还要去酒吧驻场,这也是公司接的活,但是他们从来都分不到提成。
秋栗听到导员的声音,身体下意识打颤。
但导员却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眼神轻轻越过他,然后催促着众人赶紧前往酒吧。
以前不是没有人点过场,但是大多都很吝啬,也没给公司带来什么收益。
但是这一次,点场的人出手阔绰,竟然直接包了整个酒吧,还点了一座香槟塔!
导员的心情非常激动,他私下打听了一下,点场的人好像是一个神秘女富商。
所以必须得好好对待。
看到秋栗等人上了车,高丽练习生们不爽了起来。
“为什么去的人是他们?不是吧,他们跳舞跳成那个鬼样子,都有人喜欢?”一个高丽练习生指着远去的车子大骂。
金发摇了摇头,咧开嘴角讥笑道:“呵呵,去陪老女人喝酒而已,有什么好羡慕的?终究上不了台面,走啦,我们回去继续练舞。”
他们上次去陪的财阀夫人,又老又丑,长得跟肥猪一样令人作呕。
偏偏他们还只能硬着头皮,陪酒、卖笑、跳舞,用尽手段讨那个老女人欢心。
这种鬼差事,他才不愿意去呢。
.........
前往酒吧的车子上,秋栗竟然看到了白泽。
他站起来,沙哑着嗓子道:“白泽,你怎么来了?你还在生病,你快回去休息。”
秋栗用手触碰了一下白泽的额头,发现他额头烫得惊人。
白泽把秋栗的手从额头上拿下,只淡淡说了一句:“我没事,我还能坚持。”
他是团队的领舞,他必须得到场。
本来他们在公司就不受待见,如果再搞砸了演出,公司绝对饶不了他们。
在秋栗担忧的目光中,白泽摆了摆手,“不要担心,我没事,队医已经给我开了药,估计过两个小时就能退烧了。”
...........
金色咏叹调酒吧。
舞台上,五个年轻的偶像练习生,正跟随着音乐,跳着整齐划一的舞步。
灯光将他们本就俊秀的容颜,衬托得更加好看。
徐丽看得心花怒放,她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个弟弟也好看,那个弟弟也可爱。
而沈清坐在卡座上,抿着香槟,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