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潜接到了电话，提前等候在景江工商局外边。
由于陆临风有规定，必须给予商户最优质的服务。
见他在门外站立，工作人员便来打招呼，询问他的诉求。
云潜只说是等人。
至于等的是谁，则是没有透露。
萧毅在景江区，尤其是在工商局的工作范围之内，属于最重要的商户。
如果得知和他有关，必然会请云潜进去。
咋着也得请上一杯茶。
云潜不是好排场的人，而且要等老板，最好的选择还是站在外边。
大约半小时后，一辆龙兴商务车来到工商局。
萧毅把车停在路边，经过云潜身边时，随意朝他招了招手。
云潜跟在萧毅侧后方，陪同他一起走进工商管理局。
办事员经常处理龙耀集团的事务，对这家大型企业的扩张，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为了更好地服务商户，即便没见过萧毅，也要认识这位大老板。
避免他来时，出现不合时宜的尴尬场面。
办事员一眼认出了萧毅。
按照领导的说法，要用最高规格的接待标准，迎接这位带动景江区经济的企业家。
萧毅不好排场。
这次来工商管理局，也是要他们帮一个忙，不可能摆出架子。
“您好，能帮我查一个人的产业信息吗？”萧毅走到办公台前，询问稍微有点慌乱的办事员。
“我没有这个职权，您可以找我们的局长。”办事员不会回绝萧毅的请求。
工作范围之外的事，还是要交给高层领导。
“你们局长在吗？”萧毅友善询问。
“他在办公室。如果您着急的话，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
“麻烦您了。”
办事员没接触过萧毅，听他一口一个敬称地叫着，实在是有点受宠若惊。
景江区的人都知道龙耀集团，作为董事长，萧毅的影响力极大。
他这个层级的人，除了跟陆临风沟通，似乎都没必要使用敬称。
她只是个小办事员，在工商管理局里都是底层，更别说范围扩张至整个景江区。
常听人说萧毅其实很好接触，真正见到他，才知道这个传闻不假。
办事员给局长打了一通内部电话。
局长韩东光火急火燎从办公室走出来，到办事大厅来见这位突然来访的贵客。
办事大厅是给普通商户提供服务的地方。
萧毅这种大老板，必须得找个地方单聊。
既显出对对方的尊重，还能谈一些涉及机密的话题。
韩东光的办公室面积不大，北墙上挂着一幅千里江山图，褐色的办公桌上边，摆放着一沓又一沓的文件。
热水器里接了点水，拿出上好的茶叶，匆忙泡了杯茶。
他不知道萧毅要来，没法提前准备。
萧毅来这里，并不是要喝茶，而是要查拖欠货款的秦老板的底细。
任何行业都有害群之马。
一粒老鼠屎，就能坏了一锅粥。
韩东光听到秦老板坑骗百姓血汗钱的时候，不自觉有点义愤填膺。
当即拍板决定，帮助萧毅追踪这位秦老板，争取让这个没有信誉的家伙离开生意场。
龙国的企业登记，信息都会发布到内网之上。不管是哪个地区的工商管理局局长，都能查出企业法人等相关信息。
唯有信息透明化，才能有效遏制竞争。
同时对追踪无良老板，也能起到颇多助力。
十分钟后，韩东光带回了秦老板的简略资料。
秦老板本名秦尚客，担任法人的怀瑾公司是一家纺织品公司。
公司总部位于西川州河套市。
萧毅用手机拍下韩东光手机里的资料，获得关键信息，谢过后者的帮助，立马订购机票，前往遥远的西川州。
云潜坐在萧毅身旁，始终保持警惕。
薪水很高。
如果啥事不干，拿着这么多报酬，自己就会感到羞愧。
萧毅背靠飞机座椅，闭目养神，以缓解飞行途中出现的疲惫。
……
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最好的开路先锋，便是当地的电商平台业务经理。
在这个地方混，好歹得认识点人。经他介绍，就能找到可以提供帮助的存在。
几经辗转，找到了秦老板的公司。
规模着实不小，看上去相当气派。
只不过有拖欠货款的现实，华丽的外表下，很可能是一个空的躯壳。
不仅萧毅会观察云潜，反之也行得通。
云潜比萧毅还大几岁。
结果后者在更年轻的时候，已经成为全国范围内都有影响力的大老板。
他究竟有何独到之处？
这一点令云潜深感好奇。
经过观察，发现萧毅很擅长利用人脉，同时也知道该把钱花到什么地方。
感觉他的人脉就像一张蛛网，随时可以掌控，从而帮他实现某个目的。
萧毅没用身份去压人，而是选择用更高级的方式。
跟门卫说是来找秦老板谈生意，让他帮忙联系。
秦尚客是个狡诈的生意人，虽然兜里出现了亏空，但是连蒙带骗，还是能搞到不少现金流。
听说有人来做生意，立马出来迎接。
瘦高个，略微有点佝偻。
眼神飘忽不定，却又相当明亮。
这样的人，不太好打交道。
尽管没学过看相，以萧毅对生意人的了解，再加上拖欠货款的底子。足以断定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十足的奸商。
“您二位就是来谈生意的吗？”秦尚客看到萧毅和云潜，感到十分诧异。
他们不像是做生意的老板，更像两位人高马大的模特。
看起来都不擅长交际。
“当然，我们那最近上了一批好刺绣，卖得特别好。从商家那里得知是从您这进的货，立马飞过来谈生意。”萧毅的谎话，基于现实编造，很难听出破绽。
“你是哪里人？”秦尚客提高了警惕。
普通的老板来谈生意，没必要带随行人员。
云潜的气场很独特，不像是圆融的生意人。随时在观察，更像是保护雇主人身安全的保镖。
“我是山崎州人。我们那边的人，对这种传统刺绣，喜欢的不得了。”
光明镇是南方小镇。
如果说自己是龙城人，很可能会露出破绽。
特地说成是北方的山崎州，听说过福明刺绣的几率，便会直线下降。
这种细节做到位，就能令秦尚客麻痹大意。
果不其然，他信了萧毅的说辞。
反正是要骗人连蒙带骗地做生意，只要真是来找他合作，终归能陷进坑里。
笑容满面地邀请二人进厂，装模作样地指着一间厂房，说是刺绣生产车间。
正在进行年中盘点，所以不方便进去参观。
这个理由找得好。
如果不明就里，很可能会信以为真。
毕竟接下来进入的库房，里边整齐码放着福明刺绣。见到了质量优秀的产品，不愁客户不上套。
萧毅是靠实业发家致富，成为一方寡头。
秦尚客的方式更损。
靠坑蒙拐骗，积累各种肮脏的原始资产。
一将功成万骨枯。
用来形容他的经商方式，再合适不过。
“忘了问您，您怎么称呼？”秦尚客侃了半天，才发现急着让对方上套，甚至都忘记询问对方的姓名。
“我姓萧，单名一个毅字。”萧毅并不隐瞒自己的身份。
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可以直接收网。
秦尚客暗中重复了一遍，眼睛不自觉睁大，看向萧毅和云潜，眼神中出现了几分恐惧。
“你……你是……”秦尚客后退了一步，声音结巴，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
年轻的大老板，又恰好叫萧毅，对福明刺绣感兴趣。
所有信息连在一起，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只手遮天的黑老大，都能被萧毅轻易整死。
更何况他这种低端的骗子。
顿时慌了手脚。
“我就是你想的那个人。”萧毅依然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
只不过他已下定决心，要把秦尚客赶出商界，永远都不允许他在龙国境内注册企业。
这是秦尚客应得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