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看着公主的表情，成遥心下诧异，正想去看。
面前的棺材却突然被盖上。
顾知意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
“本宫确认过了，就是皇帝赵琼无疑。”
成遥：“可是我还没看…”
“怎么？你是怀疑本宫吗？”
她神情淡漠，看向他的目光甚至没有丝毫的变化，但就是让人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嗯，平静威仪的语调，仿佛一位统治者的命令，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敬仰。
成遥只觉后背发凉，识时务的闭上嘴。
行了一礼。
“属下不敢。”
怎么说公主也是王爷的亲生女儿。
总不能害王爷的。
这么想着，他识趣的往后退了几步。
皇后心生诧异。
看向顾知意的目光都变了。
聪明人不用交流，只靠着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她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小七没死的消息只能是个秘密，越少的人知道越好，知道的人越多，对小七来说只会越来越不安全。
所以顾知意才会瞒着成遥。
可如果这样的话，责任就由她一人担着了。
又看向了不远处，正处于伤心中的太子，皇后敛下眼眸，忽然觉得欣慰。
【太子没有看错人。】
【她也能，放心了。】
……
有了永安公主的强力镇压，这场葬礼终究是没出什么波折的办完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
即便知道棺材里面躺着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皇后依然觉得身心俱疲，回到宫殿的时候，挺着笔直的身子软了下去。
一个动作，尽显疲态。
“母后！”
听见外头的声音，皇后坐直了一些，一只手扶着桌子。
“来了？”
太子依然穿着那一身送葬的衣服，腰上缠着白色的布，眼眶通红，看得出是刚刚哭过没多久的。
他依旧是那副压不住什么秘密的性子，进来行了一礼之后，立马问道。
“小七真的死了吗？”
皇后眼神一凝，抬头看向太子。
“为什么这么问？”
太子：“是真的对不对？小七没有死，今天那棺材里面的是假的对不对？”
上前几步，撑着桌子，目光肉眼可见的急切。
“知意妹妹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怪异，但是说不出哪里怪，可是后来…知意妹妹看着棺材里的人看了好久，那眼神是明显诧异的。
而且她还不许汝南王派来的人看，她是不是在维护咱们，母后，你和小七是不是暗地里偷偷的做了什么，你和我说呀，我也可以保护你们的。”
在太子说到第三句的时候，皇后的眼神就变了，听他说完全部，她的眼神中已经是控制不住的欣慰和赞赏。
本来以为自己这个儿子是个傻的。
没想到还有点小聪明。
“母后，你怎么不说话呀？”太子顿住，眼睛中含着泪，快要碎掉了，“小七没有死，对不对，我猜的是对的，是吗？”
皇后对太子的聪明感到非常欣慰。
但她今天注定要打击太子了。
“不是。”
太子猛然一顿。
向后退了好几步，眼神满是怀疑，自言自语。
“怎么会不是呢？”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知意妹妹那表情，分明是诧异，小七一定没有死的。”
“你要学会接受现实。”
皇后冷下心肠，声音淡漠。
“小七死了，从今以后你没有弟弟了。”
“我们再也见不到小七了。”
……
看着太子跌跌撞撞的背影。
皇后悠悠一叹。
“是不是太过狠心了？”
她猛然回头，不知何时，晋阳王竟然站在了她的身后。
“皇嫂不必担忧，小王不会对你做什么。”
为表诚心，他举起了两只手。
眼神看向了太子离去的方向。
“同样的兄弟俩，人生的境遇完全不一样，你们是不是把他保护的太好了。”
皇后：“本宫怎么教孩子，不关晋阳王之事。”
【皇嫂心情很不好。】
晋阳王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收回来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心下明了。
即便人没死，但在明面上，史书中，皇帝赵琼已经死了。
小七成为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人，也再也不可能回到皇后的身边。
声音软了许多。
“对他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皇嫂放心，我觉得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便是利用了天下所有的人，也不会利用此事。”
他如此服软，皇后的戒备稍退去一些。
“多谢你了，我今日……”
“皇嫂不必说抱歉。”他看着她，又不敢看太久，担心显得冒犯。
低下头，声音很轻。
“我永远都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