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丑知道他在挑拨自己。
内心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和姐姐的感情,又岂能因为这一两句挑拨离间而分崩离析?
那些暗卫怎么还不过来?
隔壁的声音依旧没停。
“咱家知道小公子是不会轻易被说动的,谁不知道小公子和永安公主感情甚好,姐弟之间极其亲近。
可惜呀…小公子以真心待人,他人却未必会以真心待你。”
“你不在乎权势,难道永安公主也不在乎吗?”
“这天底下的上位者都极其多疑,以永安公主的城府,难道不会戒备你这个汝南王膝下的唯一男丁?”
丑丑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了一抹肃杀之意。
在他的心里,墙外那个老太监已然成了死人。
资深姐控总是容忍不了他人说自己姐姐一句坏话的。
“她都给你下蛊了,你还向着他?可怜可叹呐!”
“……你什么意思?”
丑丑声音冷硬,却失了淡然。
“你敢诓我?”
那边的声音很是愉悦。
“咱家怎么敢诓小公子呢,若是不信,小公子大可亲自去查看一番,这是子母蛊?
母蛊可以控制子蛊的一切行为,只要母蛊一念之间,子蛊便会暴毙身亡。
不然你以为永安公主哪来那么宽广的心胸,对你这个唯一的弟弟这么好……哈哈哈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他人的手上,像只蚂蚁一样容易捏死,小公子……你信错人了。”
“抓住他!”
暗卫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试探的上前。
丑丑立刻叫暗卫杀人,就地往前一滚,动作灵活极了。
可那老太监却没有像说的那样打出一掌。
他脸色一白,瞬间明了。
让他帮忙救人只是个幌子。
那老家伙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留住他,听完那些话。
在人心里插一根钉子,即便日后再拔出来,那伤痕也是修复不了了。
他忽然觉得心脏猛烈的跳动,快的不合常理。
丑丑唇角微动,试探性地捂住了自己的胸膛。
仿佛……听见了两个心跳。
他瞬间脸色惨白。
……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走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点吗,怎么着都该远远的跟着才对,幸好没事……”
沈爱锦把儿子四处检查了一遍,确认没受什么伤,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十分心有余悸。
丑丑回过神来,温和道。
“我没事儿,母妃别责罚他们,您知道的,他们不敢违逆我。”
沈爱锦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自己这两个儿女,一个比一个有主意。
拍拍丑丑的手:“没事了,你这孩子向来懂事,好好的怎么会跑这么远,可是心理憋闷?”
抓小皇帝的事情做的隐蔽,沈爱锦的重心又都放在后宅里,所以迄今为止还没有收到消息。
丑丑不想让娘亲为难。
正如他也不会到姐姐面前,求着姐姐放了小七一样。
“没事,不过是随意走走,可惜了,没抓到那人。”
他低下头,眼中闪过了一抹晦暗之色。
那老太监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姐姐不会害他。
可燕过留痕,终究还是在心里留下了痕迹。
“母妃…听说过子母蛊吗?”
沈爱锦心头一跳。
“没有啊?什么蛊虫的,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东西?”
“儿子就是忽然想到,儿子年幼之时生过一场大病,浑浑噩噩的睡了好些天,再次醒来之后身体好了些,心里却像是空了一块似的。”
他的身子很好。
用因为自小练武的缘故,平日里也不爱生病。
那一次病的严重,又实在蹊跷。
所以在丑丑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过年纪终究太小,他只记得好像是有人从中作乱,姐姐怒急攻心,还派人出去追杀了某人。
但再一次醒来,姐姐却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
如今想想,若是真的要中蛊。
最有可能就是那时候了。
沈爱锦:“娘亲不知道这东西,这世上真的有蛊?你少看些杂书,小脑袋瓜多想点正事。”
她的反应很快。
但母子间是最亲密的。
又怎能逃得过丑丑的眼睛。
他盯着娘亲看了一会儿,绝望的发现,自己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
那老太监没在这事上骗他。
“启禀王妃,公主驾到。”
打从一听到弟弟遭受刺杀的消息,顾知意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连小皇帝的事情都不顾了。
丑丑坐在屋内,看着姐姐奔他而来,提着裙子的步伐难得带上两分慌乱。
“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没真正的伤到人,就是咱们府的戒备实在是太松垮了一些,若不是丑丑这孩子机灵,说不定还会真出什么事儿,听说那位可是个高手。”
公主府的戒备绝对算不上松垮。
否则那人也不会只能找个偏僻的地方下手了。
只能说那人的武功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高。
应当能赶得上零的那个层次。
零可是宗师。
顾知意却没多说什么,敛下眼眸。
“我会加强戒备,也下了命令,让孔县全员戒备,只要他没出城,必然会将他抓住网中。”
丑丑:“城中那么多外来人口,没有大事,怎能因为我强行封城?”
顾知意:“你都差点出事了,还不能算做大事?”
她缓了下语气,温柔的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
“姐姐心里有数。”
丑丑忽然之间,有点想哭。
伸手,钻进姐姐怀里。
顾知意诧异他如此依赖的态度,连忙接过了小孩,颇有些受宠若惊。
这小子三岁之后好像知道了羞耻,轻易不让她抱了。
可丑丑却把自己的脑袋完全钻进了姐姐的怀里,小声的抽泣起来。
声音不大,却隐藏着满满的不安,还带着一些委屈的发泄。
那颗自打听说的子母蛊后,一直高高悬挂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