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爷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偏偏这小姑娘又是他一向疼爱的。
说句重话都要心疼半天。
如今再如何也责怪不起来。
只能继续将目标对准沈怀洲。
声音软和下来了些。
“我前段时间去看了你娘了,她过得很不如意,瞧着都消瘦了许多,可即便如此,她还念叨着你的婚事,说是只要你成亲了,便是死也瞑目了啊。”
沈林氏也就是沈怀洲的娘亲,也是有些拎不清。
从前搞了不少令人贻笑大方的事。
被沈老太爷亲自下令关去了庄子里。
这些年,那边再怎么哭着喊着要出来,沈老太爷也不为所动,瞧着似乎有把她关到死的劲。
如今他却主动提起了沈林氏。
甚至打起了苦肉计的主意。
也能够想见,大孙子的婚事给老太爷带来有多大的压力。
沈怀洲人都要麻了。
“您那么关心她,您可以把人放出来的。”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憋笑的声音。
看了过去,正巧撞见了顾知意幸灾乐祸的眼眸。
她顺便嗑了一颗瓜子。
仿佛用眼神再说。
说呀,怎么不继续说啊!
沈怀洲:“……”
沈老太爷没好气的看了这位不着调的孙女一眼。
“可以呀,谁说不能把她放出来的。”
他当然是有条件的。
“你要是成亲了,拜堂时自然要有双亲在场,若你娶的那位贤内助是个有手段的,压得住你娘,也不是不可以把你娘放出来。”
“你娘的自由,就在你的手上啊。”
小老头拍了拍大孙子的手,塞了一个册子,笑得跟个老狐狸似的。
“这是祖父特地花了时间,亲自选的,个个都是品性上佳又有才情的名门淑女。”
“来,这是册子,一共有6个……多是多了些,不过没关系,正好你回来还有段时间,咱们可以一个个慢慢相看。”
与此同时,顾知意也点了点头。
沈怀洲顿了顿。
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太爷走远,他深深的松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主公,做人不能这样。”
沈大先生语重心长。
“我为主公做事,无心谈论其他,您应该站在我的角度来支持我,幸灾乐祸,绝非善举。”
顾知意歪了歪头,又嗑了一口瓜子。
“可是我也拿外公没办法呀,难道你有办法能说服他?”
沈怀洲一顿,无奈的笑了。
【他没有办法。】
老太爷今年也有70多了,人活七十古来稀,在如今已经算得上是长寿之人。
人老了,只想看到后辈和谐美满。
他又是沈府名副其实的主事人,想做什么,其实都做得成。
沈怀洲总不能用对待敌人的手段去对付他。
25岁之后,天天都在被催着成亲。
像今天这样,直接带着媒婆堵上来的,虽然稀奇了些,但从前也不是没有。
“这些人的胆子也大。”
顾知意刚才都坐在旁边了,那些人进来的时候,分明是有些害怕和顾虑的。
说着说着竟然还越发理直气壮,声音大了起来。
【难道祖父给了很多银子?】
“这已经不单单是一项生意的事情。”
顾知意挑了挑眉
谁不知道沈大公子优秀,亲事却是个老大难。
在城里混了这么多年,大多知根知底。
有好多媒婆,甚至是积年的仇敌。
只要能帮他说成媒,她们就是名副其实的孔县第一媒婆。
谁不想要这个称呼?
“恭喜大表哥,在她们的眼里,你不单单是生意,已经是挑战了。”
沈怀洲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不必去管。”
顾知意咦了一声。
“可是外公说如果你不成亲的话,他会死不瞑目唉。”
沈怀洲慢条斯理的拨动着面前的棋盘。
“若他老人家因为这件事情能活得长久一些,也未尝不可。”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顾知意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
“不过说实话,外公是大儒,要面子的,他想不出这样的主意,恐怕是谁给他做了军师。”
沈怀洲沉吟了一会儿。
“应该是我舅家那边的亲戚。”
他外公从前是杀猪的,也算是方圆几里的一把好手,但到底和沈家的门楣相差太大。
后来娘亲和父亲成了婚。
在父亲的帮助之下,外公家也开始改头换面。
几个舅舅全部都读了书。
稍微会一些字的,都在沈家的帮助之下谋得了一份还算体面的差事。
这些年,外公去世,沈怀洲和舅舅家的来往不算亲密。
但舅舅家却很懂规矩。
每逢过年过节的,都会来沈府送上礼物,走动一番。
老人家年纪大了,喜欢热闹……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如今盯着他们的人太多了。
大事将成。
局势渐渐的清晰起来。
已经有许多当时没来得及站队的人。
迫不及待的要下注了。
“这段时间,孔县应该会很热闹。”
顾知意懒洋洋的补上一句。
“来的应该都有钱,可以考虑涨价了。”
她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
如今的孔县和几年前相比,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那条县中心最繁华的街道已经扩大了好几倍,无趣的时候在这街上逛逛,就能消磨掉一天的时间。
青砖制成的屋子已经随处可见。
除了一开始的平房,此时甚至还出现了一些精致的两层小院。
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的矗立在那瞧着,比其他的院子都气派些。
这里的风景,是其他地方的百姓们都没有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