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倒是没有说错。
顾知意如今的势力发展越来越大,都能有人才千里迢迢的赶来投靠了。
她走到这一步,是谁都没有想到。
在四五年前,还有许多人嚷嚷着女子如何如何。
女子就是天生蠢笨,在读书上比不过男子。
女子就是身子孱弱,只适合在内宅里生孩子。
女子就是性子胆小,承担不了什么大事。
但在如今,只要有人敢拿性别说事,便会被其他女子以永安公主为例,驳斥的体无完肤。
社会大环境,正在默默的发生变化。
而此时此刻,周先生却扶着学生的手蹲在巷子里,守株待兔。
“确定汝南王会从这个方向来吗?”
他那学生看了他一眼,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汝南王这几天都会出城练兵,和廉将军讨教兵法,但每到这个时辰,他会赶回去用晚膳。”
然后顺便和亲亲爱锦交流感情,之后做一些有益于身心的运动。
“老师,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周先生看了他一眼。
“你如果不愿,老夫不会强迫你。”
只是他一世声明,不能再年老了,被人给踩到地下去。
那永安公主摆明了是狠了心了,要就此改律法,自己就算是去求,大概也是不会得到什么结果的。
与其去碰壁,还不如换一条赛道,试试汝南王这边。
古往今来,能干的父亲和能干的儿女之间,必然是要分出一个强弱的。
就像是正值壮年的皇帝,容不下一个太聪明的太子。
或许可以用汝南王,来给公主施压。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哒哒声,一对穿着铠甲的将士开路,顾如晦脚踏红马,悠悠前行。
周先生眼前一亮,杵着拐杖就过去了。
学生犹豫着,咬了咬牙,一跺脚也跟了上去。
“老夫要求见汝南王!”
他出现的突然,像极了马路上那些不讲规则,四处乱走的行人。
马匹以原来的速度行驶,眨眼间便要撞上。
顾如晦瞬间捏紧了缰绳,马儿在空中以90度方向奔腾着,马蹄重重落地,建起了一阵尘土。
周先生被灰尘呛的咳嗽,背后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马蹄擦过自己的头发往下落,若是那一脚真的踩实了,此命休矣。
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便被一旁的将士压着跪倒在地。
“误会!都是误会,我家老师是周姚坤,外号三山先生,我家老师是特地来拜见王爷的,我们不是刺客。”
顾如晦停稳了马,眯了眯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周姚坤?”
廉将军连忙骑马上前。
“王爷,这是洛阳的大儒,在洛阳颇有声名,听说还主持了律法的编撰工作。”
颇有声名代表着,有很多人会听他的话。
顾如晦越发疑惑了起来。
他的身边自始至终都只有武将,什么时候这种倔强的老头,还会主动求见他了?
他莫名的还有一点受宠若惊。
刚到洛阳,除了和妻子儿女培养感情之外,顾如晦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练兵上。
每天就是城外和府里两点一线,对于其他的任何事都不关心。
所以他甚至不知道最近闹得轰轰烈烈的律法改制。
他不清楚,廉将军却略知一二,冷淡的看了一眼被压在地上的人,他低声道。
“最近发生了一个案子颇有关注度,这个案子过后,林大人发现了其中律法的不合之处,便向公主建议了律法改制……这人大概不服气,想要来找王爷做主。”
廉将军也很懂得说话的艺术。
表面上看着是阐述事情的经过,却又在关键点发表一两句自己的评价,看向那周先生的目光,全程都是冰冷的。
顾如晦懒得听那么多,只记住了一句。
【不服气。】
“你对公主不服?”
周姚坤剧烈的咳嗽着,坐在地上狼狈的紧,作为远近闻名的大儒,他很久没有受到这样的对待了。
看着汝南王冷淡的表情,忽然有些犹豫了起来。
他来找汝南王,是否真的有利?
默默把那些对永安公主的坏话给憋了回去,委婉的道。
“启禀王爷,老夫并非不服公主的决定,只担心有人蛊惑了公主。”
顾如晦不以为意道:“她哪能被人蛊惑。”
他们家那孩子机灵的紧。
她不去忽悠别人就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会被别人忽悠去。
顾如晦不是个多么尊老敬幼的人,他的眼里容不下乱七八糟的东西。
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先生,眼神冷淡。
“你来找本王告状的?”
周先生心头一堵,那张长满了褶子的脸都带着一些诧异。
“王爷不想听听老夫要说什么吗?”
顾如晦没回答,脸上却有些淡淡的不耐。
【要说女儿的坏话,没心思听。】
要不是还想着女儿说的,要给读书人面子,他早就把人给拖出去了。
看懂了他脸上的表情,周先生心里堵得紧,满是不可置信。
“您怎能如此随意?”
他一脸的崩溃:“堂堂汝南王,竟然什么都不管,任凭永安公主在洛阳兴风作浪吗?”
顾如晦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廉将军心中暗道不好,连忙出手。
兵器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顾如晦收回手里的大刀,看了廉将军一眼,又将目光移到了吓呆了的周先生的身上,眼中盛满了冷意。
冷笑一声。
“本王就是偏向公主,你不服气?”
“不偏向公主,难道还偏向你吗?”
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
一个是自己嫡亲的女儿,能干聪明,机智有勇敢。
一个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