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说公主很孝顺。
仿佛如果她不是一个慈爱的祖母,便是有罪的。
当着这些丫鬟的面,老王妃也不敢露出太多的怨怼,但也实在没有心情演戏了。
“我想休息了。”
丫鬟们连忙退下,远远的,好像还听到一些议论。
“怎么感觉老王妃不开心呀,她重新和公主相聚,难道不觉得快乐吗?”
“呜呜呜公主真的好善良啊,老王妃怎么可能会不开心,说实话,这是祖母,又不是母亲,像公主这样感恩的人可不多了。”
丫鬟的议论声渐渐远去。
老王妃的脸色却复杂极了。
又青又白,像是打翻了的调料瓶似的,心里有一肚子的苦水也吐不出。
她坐在柔软的铺了好几层垫子的榻上,却觉得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似的。
为什么他们都这样……
为什么自己突然之间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分明之前老二都把她保护的很好,没人敢来找她的……
“没关系的,知知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和她好好说说就行……好好说就行了。”
突如其来的高曝光率,让老太太的心里忐忑极了。
她想不明白顾知意到底想干什么。
却从心里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埋怨之意。
知知变了。
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子的。
按照道理,祖母第一天回家,无论如何,公主都该过来看看的。
老王妃叫人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了许久,却只等到了团子传来的消息。
“公主忙着处理世家的事,今日怕是要在外头睡了,不能回来给老王妃请安,还请您恕罪。”
“对了,公主觉得十分愧疚,特地让奴婢给您带了些好吃的东西,这是东城食鼎记的芙蓉糕和西城老李家的冰糖葫芦。”
熟悉的东西摆在桌上。
老太太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不由,为自己方才对顾知意的埋怨而后悔。
拿起一块冰糖葫芦,忍不住落下泪来。
“老王妃哭了。”
“哭了?”
顾知意坐在城中的另外一处庄子里,眉头上扬,慢悠悠的波动着桌子上的香炉。
她也不算是全然骗老太太的。
她的确忙得很。
杀了几个领头人,如今的世家一团散沙,反应快的争夺地盘,她也从中撕下来了最大的一块肉。
这个庄园便是她从王家低价买的。
不过这样的百年世家根基深厚,反扑的力量也大,顾知意并不准备赶尽杀绝。
再过段时间,杀迁岛就能够派上用场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
团子顿了顿,有些犹豫。
“老王妃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顾知意声音淡然,似乎这个名字对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影响了。
“等几天吧。”
“是……”
团子犹豫地行了一礼,想到老王妃那副眼巴巴望着的模样,只想叹气。
所以说啊,好好的在家里呆着就是。
作什么呢……
伺候公主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公主这个样子。
分明也没发怒,却让人觉得可怕极了。
……
顾知意在外头呆了三天。
她抓住三天的黄金时期,联合着廉将军,还有主动靠上来的一些势力,狠狠地在世家们的身上撕了一大块肉。
作为主公,她负责统筹安排,发布命令。
其他一系列的具体行动,都交给了
于是洛阳多了笑面虎和阎王爷的传闻。
永安公主的手下有两个爱穿白衣的,一人手上拿着一把羽毛扇,见人带笑,彬彬有礼,却一肚子坏水。
上一刻笑着,下一刻能狠狠咬下你一块肉。
因此称为笑面虎。
而另一个行事作风雷厉风行,为人狠历,凡是他出现的地方,都带着鲜血与杀戮,手上却拿着一串佛珠。
被人称为阎罗王。
这两人,是永安公主手下的两条疯狗。
“啧,怎么能这么形容我。”
沈怀洲不乐意了。
分明在跟着公主之前,他在别人的嘴里,都是翩翩君子,如磋如磨来着。
“难听死了。”
顾知意笑着安抚。
“是有些过分了,不过让这些人怕你,不更证明这大表哥如今做的事情无比正确?”
沈怀洲:“……也有道理。”
说句粗俗一点的,这些人的行事作风,简直与畜牲无异。
同样是世家,他都嫌弃这些人带坏了世家的名声。
分明世家不是这样的……
只是洛阳的土财主罢了。
两三下就被哄好了,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整沓书册。
“这是我查出来的,他们干过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林亦白一直看着两人的互动,直到这时,也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白纸。
“这是想要投靠我们的势力。”
看着面前厚厚的一沓书,和薄薄的一张纸,顾知意忍不住给了林亦白一个赞赏的眼神。
还是他们茶茶懂得体贴主公。
沈怀洲:“……”
林亦白他竟然如此心机?
气死沈先生了!
得到了主公的夸奖,林亦白表面上没说什么,内心里却要开了花。
偏偏还要装作一副淡然的模样,仿佛没人看出他的心机举动一般。
“若是有什么需要解决的,我去做,外面太阳大,您别晒着了。”
沈怀洲:“……”
顾知意又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然后仔细的看起了那张纸。
她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接受。
主动投靠过来的人,起码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有欺辱过平民百姓。
对待不同的世家,她的态度也是不同的。
平日里遵纪守法,没怎么坑害过百姓的世家,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