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因为这句话美的不行。
于是自告奋勇要为知意妹妹展示厨艺。
这是他在孔县无聊时学的。
他也要告诉知意妹妹,他是成长了的!
看着太子屁颠屁颠的背影,顾知意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知何时,一直沉默着的林亦白站在了小姑娘的身旁,说出了自从小姑娘来了之后的第一句话。
“太子是个不错的人。”
顾知意:“还是个小孩呢。”
“他愿意听你的,这些日子你受累,多看着他一些。”
既然已经入了局,便须得把人看住了。
怕就怕,太子会被人利用。
她敛下眼眸,又靠在了墙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外头的风景。
太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你猜,洛阳那些世家消息如此灵通,现在他们的桌子上,有没有收到消息?”
林亦白:“还用猜吗?”
她抬起眼眸,和林亦白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奸滑之色。
而后…两人都笑了。
……
王家是最早收到消息的。
“真是赵太子?他怎么突然到洛阳来了,顾知意那小丫头也肯。”
王家主的眼中满是怀疑之色,有点担心是永安公主给他们设的陷阱。
要是他有赵太子这么一个宝贝在手上。
要么直接杀之。
要么便会把他藏起来,只在关键时候拿出来做筹码。
这永安公主……怎么反其道而行之呢?
师爷:“听说,公主小时候和太子是青梅竹马,说不定只是两人的关系好,公主……没把赵太子当做筹码。”
“荒唐!”
王家主训斥道:“你也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政治敏锐度竟没有一丁点的提升,永安公主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会耽于情爱,心慈手软?”
其中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在家主的位置上坐久了,现在他看任何人都带着怀疑的神色,连路过的狗都要被审问一番。
王家主从来不会觉得自己草木皆兵。
他能够干掉那个废物哥哥,以次子的身份坐上如今的位置,他的谨慎小心功不可没。
永安公主一定有别的深意!
“你之前说,廉恕那个老古板支持永安公主的可能性不大,但若是太子呢?”
师爷被训斥的唯唯诺诺。
忽然恍然大悟道:“您的意思是,永安公主故意把太子叫过来,就是为了拉拢廉将军的?”
被师爷的表现捧的心里暗爽,王家主冷哼一声。
“廉恕就是个死脑筋,天地君亲师在他的眼里被奉为神邸,之前平乐帝那么对他,他还能像一条狗一样替他守着洛阳城门,你说,他会不会继续忠心于平乐帝的儿子?”
而把太子掌握在手里的永安公主,便立于了不败之地。
越想越觉得自己接触到了事情的真相,王家主眯了眯眼。
廉恕实在是太碍眼了。
如今的等级制度严苛,世家和寒门是两个完全对立的阶层。
在许多世家子弟们的眼里,即便是出身世家的五品官员,也比出身寒门的二品将军来的高贵。
在这种大环境的影响下。
出生于寒门,往前数三代都是泥腿子的廉家,凭什么和他们平起平坐?
虽说表面上世家们对廉将军客客气气的,但其实心里都没把放在眼里。
世家贵族的子弟,也从来不屑和廉家子弟往来。
在他们心里,养着廉恕,就像是养一条为他们看家护院的狗。
“你去查查,廉家对此事是什么反应。”
若这条狗不忠心了……
……
廉家。
“将军,您今天怎么又回来的这么晚?”
日暮西沉,廉将军脱下了沉甸甸的铠甲。
这套铠甲足有20多斤重,如今天热,人被困在里头更是闷的出奇。
头盔下的白发都被汗水浸湿,廉将军的一双眼睛却仍然闪亮。
“时局震荡,洛阳城外有无数流民,人多易生事,一不注意便会引起动乱,我得亲眼去看看才放心。”
虽说城外有人在施粥,若没有军队的镇压,保不齐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借机生事。
危及洛阳。
“你啊,天天都去,少去一天又怎么了,大夫说了你得按时吃药,要不然旧疾复发,可疼死你。”
廉夫人从床上坐起来,披上了衣服,嘴里还是念念叨叨的。
“太阳还没升起就出去,大家都睡了才回来,年轻时你这样也就罢了,也不看看自己多少岁了。”
“城外那些流民,不是有世家的人在管吗,你让他们管就好了。”
廉将军一顿。
“施粥的数量不足,粥稀的能养鱼了。”
一个成年男子一天至少要吃四碗厚实的米饭。
但城外的施粥却是一天两次。
他看着,仅仅是保持着人不会饿死的水平。
廉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竟如此大胆?”
这次施粥,洛阳城上上下下都捐了银两。
廉家更掏光家底捐了一千两。
再怎么如何,粥也不至于稀成这样。
“我知道他们会贪,没想到会贪婪至此。”
廉将军不由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眼神却渐渐的坚定下来。
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廉夫人心头一跳,忍不住抓紧了他的袖子。
“将军,我知晓你心中有家国大义,有黎民百姓,但如今的情况,万万不可和世家正面对抗。”
她只是个妇人,并不参与政事。
却也知道,如今洛阳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却有狂风骤雨。
永安公主突然入场,引起了世家的警觉。
将军花了这么多功夫,才能保持住中立。
若此时贸然偏向哪一方……
“咱们的孙儿都还没娶媳呢。”
廉将军心头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