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咳。”
顾知意咳了一声,打破了这种安静的气氛,看着坐在自己左下方的人,她笑着,声音很轻。
“今日让你久等了,我看你今天晚上也没吃什么,可要多吃一些,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说着,她把自己面前的那一盘菜推了过去。
夹菜的操作太过亲密,但就算是这种正常的互动,都让林亦白心头一颤。
不知为何,先前积聚的那点子火气是怎么都发不出了。
她总是这样。
轻而易举的就能让他溃不成军。
默不作声的接过了那一盘子肉丸,用勺子舀了一个,肉丸味道很好,厨子将肉切的细细的,打的颇为劲道。
一口咬下去,汁水直流,好吃的能让人把舌头吞进去。
但不知为何,他却觉得没滋没味。
顾知意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吃了一个又一个,心情颇佳。
美人就算吃东西都是好看的~
今天看了一天的男子,个个拎出去都能勉强称得上一声少年英才,长相也是各有千秋。
却好像,还是林茶茶这一款比较贴她的心。
浓淡适宜,如同一幅水墨画一般。
感受到主公的注视,林亦白睫毛直颤。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不敢抬头,默不作声的吃了足足五个肉丸子,内心早就已经被疑惑和羞恼填满。
主公为何一直盯着他看?
他今日的穿着…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勺子与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林亦白挺直背脊,桌子底下的手悄悄的抚平了袖子。
“主公。”
“嗯?”顾知意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此时此刻的她,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心虚,反而沉溺在美人的美貌之中不可自拔。
“我有事,想和您单独说。”
顾知意回过神来,认真的看了林亦白一眼。
然后勾了勾手指。
团子懂事的带人退了下去。
直到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顾知意看着面前的林亦白,眼神疑惑。
“怎么了?”
他少有如此严肃的时候。
林亦白面容肃穆,忽然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主公,亦白有事情瞒着您。”
顾知意心头一跳。
“亦白,有什么话好好说。”
这个样子,一定是大事。
林亦白不会偷偷把松江郡的世家都杀了吧?
脑子里闪过许多血腥场景。
然后,她看着林亦白顶着那张严肃的脸,讲了足足十分钟的“错误”。
她越听越迷惑,越听越糊涂。
直到最后林亦白说任凭主公处置了,她都是满脑子的问号。
整顿了下浆糊一样的脑子,顾知意咳了一声,总结概括。
“所以你今天这么反常,是因为平乐帝曾经给过你皇室宝藏的地图,你因为没有告诉我,而感到愧疚,才来找我认错?”
林亦白敛下眼眸,即便早就已经想到了今天这一幕,他却还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心中一片悲哀,嗓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粘住一样,好久才挤出来一个字:“……嗯。”
“好了,我知道了。”
顾知意拍拍手站起身来,然后拍了拍林亦白的肩膀。
“多大点事呀,我还以为你背着我杀人了,脑袋差点不会转了哈哈。”
这下子,该轮到林亦白疑惑了。
他愣愣的看着顾知意。
“您不生气吗?不觉得我欺瞒您?”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顾知意耸耸肩膀。
下属家财万贯,她为何要生气?
她又不是眼红的人。
就算放到现代,别人给你打工,你也不能要求人家把自己的所有资产状况都打印出来给你看吧。
归根究底,她还占了点便宜呢。
“孔县刚刚建立时,你给了我几十万两银子,就是那宝藏里的?”
林亦白又愣愣的点了点头。
“您……此事是亦白之错,亦白愿意把所有的宝藏都捐献给孔县的军队。”
这是林亦白刚想出来的解决之道。
主公瞒着他出门,想必是对他有了忌惮之心。
他手握宝藏,的确太过引人注目了些。
若是她的话,他愿意把手上的所有都让出来。
只要……
“亦白之心,天地可鉴,您别忌惮我。”
也不要,疏远我。
分明他没多说什么,也没流泪,可顾知意却好像从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里,看到了满腹的委屈。
好像一头雪狼,为你藏起利爪,拔掉尖牙,却还是小心翼翼,又委屈巴巴的担心主人害怕他。
顾知意甚至有这种感觉。
如果她现在让这头狼把牙齿都拔光,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做。
“你…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又怎会要你的银子,你把我当什么了?”
她是主公,又不是周扒皮。
“那个啥…我冒昧问一句,你现在有多少银子?”
林亦白:“……现银没多少了,大概一两百万。”
顾知意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中忍不住打起了小算盘。
不能白拿属下的东西,她拿了给分成总行吧?
小姑娘这副模样,林亦白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您…您没有猜忌我?”
顾知意:“我为何要猜忌你?”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有疑心病的上位者。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再说了,怎么说林茶茶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也算是知根知底。
他既然选择了她。
她就会信他。
恰是枯木又逢春。
用这句话来形容林亦白过山车一样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
一颗心瞬间落地,他缓缓的叹了口气,心中仍然很是疑惑。
“可……您为何避着我?”
他说话的声音小了些,顾知意靠了过去。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