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意抬起下巴,她收回剑,傲然道。
“龚将军若真想要京城大权,便胜过我吧,只要你赢了我,这京城大权,我双手奉上,如若不然……你须得承认,我就是比你强。”
龚将军失魂落魄的走了。
团子看着他的背影,捡起了地上的剑,颇有些担心的上前。
“公主,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打了一架,顾知意只觉得痛快,她接过团子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又把剑交到团子手上让她收起来,伸了伸懒腰。
手长脚长,像只高傲的天鹅。
“不会。”
怎么说也是跟在他父王身边,南征北战的大将军。
输了一场比试,会让他觉得沮丧,可早晚会调整过来的。
想到龚将军走时那灰白的脸色,像只斗败了的藏獒,顾知意撑了撑下巴。
会的……吧?
想到自己润物细无声的策反,她偷笑一声。
希望龚将军,今天能开心~
……
龚将军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他住在京城城东的一座小院子里,周围都是武将,地方不大,是个两进的小院子,但住一家三口却绰绰有余。
他才刚进屋,便听到厨房里锅碗瓢盆里的吵闹声,极具烟火气,让他的神情都跟着温柔起来。
“婆娘,今天吃什么?”
厨房里冒了个脑袋出来,一个长相平凡,却让人看着很舒服的中年女子没好气道。
“杀了个鸡,一半今天炒了,一半留着明天炖汤喝,回来了就把碗洗了,婉儿手嫩,年轻姑娘可不能把手给泡坏了。”
龚将军唉了一声,也忘记了那些打击,戴上围兜,熟练的洗起碗来。
要是让那些将士们看到一定会目瞪口呆。
他们脾气不好,一口一个娘们就该温顺的将军,竟然是个妻管严!
“你咋的了?最近不顺心?”
身边人最了解身边人,看他只是默默的洗碗,并不做声,龚夫人便明白了过来。
“你又没找着公主?”
龚将军耷拉着脑袋,
“找到了。”
没打过……
这么丢脸的事情,他也不好意思在夫人面前讲,龚夫人却不惯他那臭毛病,冷哼一声,锅铲在锅里炒的飞快。
“必然是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让公主恼火了,所以被教训了吧?”
“你…你究竟是谁的夫人啊?”
龚将军委屈巴巴的。
“我又没做错什么,公主一个女子,如此大权在握,日后还有哪个男子敢要她……她确实厉害,可这么厉害的人,偏偏不是王爷的儿子,唉……她怎么不是王爷的儿子呢?”
龚夫人炒菜的手更快了,锅铲在锅里啪啪作响。
龚将军却没察觉到,仍然觉得可惜。
“若王爷有这样一位接班人,顾家军也能延续辉煌,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可惜了,对了,今天怎么有鸡吃?”
这可是稀罕玩意儿。
龚夫人没说话,把鸡盛到碗里。
龚将军立马擦干净手,殷勤的去端。
院子里,站着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妙龄女子,容貌温婉,观之可亲。
“好香啊,娘,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就是,你娘的手艺那叫一个绝,十里八乡就没有比他更好的,我们家婉儿这样的人,长的好看又温柔,还会医术,要是能学会你娘的厨艺就更好了,你的丈夫必然欢喜。”
两人的笑意都是一顿。
婉儿和龚夫人对视一眼,两人一起翻了个白眼。
“他欢不欢喜关我什么事……爹,你这次是要在京城常呆了?”
“你可别问你爹这种问题,他最近着急上火呢。”
龚夫人嘲笑道:“他平日里出征都说危险,把咱们娘俩留在城里,别的人劝也劝不听,这次出门,却着急忙慌的把咱们带上,逃荒一样的逃了出来,不就是王爷厌烦他那张嘴,所以把他赶到京城来了?”
对边疆的将士们来说,没有仗打,便算发配了。
要说自家丈夫,她也算是看明白了。
对他们娘俩是好。
这么多年,跟着王爷的那些人飞黄腾达,不知道往家里领了多少个小妖精。
她只生了婉儿一个,这人也没变心,算个靠谱的。
但他那张嘴呀,是真贱!
别人不爱听什么,他就喜欢说什么,还一意孤行的说,一定要把他人说服才好。
别说王爷,要是她,她也忍不了。
这么多年来,这家伙说了多少不中听的话,王爷竟然还能没把他脑袋砍了,可真真脾气好。
“你就别去找公主的麻烦,听说永安公主是个心有成见的,不会不识大体,你恭敬一些,她该给的会给你的。”
抢又抢不过,还摆出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她要是公主,也得训训这人。
龚将军只低头扒饭。
脑子里还在想着今日的惨败。
只想着得扳回一城。
“爹,既然咱们要在这里长住,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龚将军:“可以…要买什么找你娘拿银子就好。”
婉儿给他夹了个鸡肉,笑得温婉。
“不是买什么……我,我听说城里有医馆,是永安公主的产业,招女医师,我能不能去试试?”
什么?
龚将军停止扒饭的动作,抬头看着自家女儿,像是忽然受到惊吓般的瞪大眼。
“你要出去抛头露面?不行!绝对不行!”
他焦虑极了。
忽然像尖叫鸡一样的大叫一声。
“啊!!!”
这永安公主,怎么阴魂不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