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老奴怎敢造反?”
李德全不慌不忙的弯了弯腰。
“这皇城里的人都知道,老奴是先帝最忠诚的走狗,先帝指定了您做皇帝,接下这江山,老奴便会全心全意的辅佐您。”
“这就是你说的辅佐我?”
太子的神情很冷。
他知道,这皇宫里的下人们都听李德全的。
甚至连外头的军队,都掌握在李德全的手上。
但小成子是他的贴身太监,李德全此举,是在打他的脸。
“这小太监太过放纵殿下,行不了规劝之职,老奴怎敢将他放在殿下身边?”
李德全知道。
太子会恨他。
但他不在乎了。
“老奴所作所为,对得起先帝,还请殿下听老奴一言,等事情结束之后,殿下要打要罚甚至要杀,老奴都绝无怨言。”
他把姿态放的很低,与嚣张的行径完全不同。
太子的眼神冷漠,只盯着他。
因为知意妹妹要来而一直高兴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良久。
一挥袖子。
“滚进来。”
“老奴听命。”
李德全敛下眼眸,一进去就跪下了,额头触地。
“老奴知道这话殿下可能不太爱听,但老奴依旧要说……还请殿下对永安公主,抱有该有的防范之心。”
太子坐在龙椅上,眯了眯眼。
“知意妹妹不会害孤。”
“殿下是哪来的自信呢?”李德全忽然直起腰,他看着太子,眸中含泪。
“殿下须知,永安公主是汝南王的女儿。”
而汝南王,也是五王之一。
是同样觊觎大位,有能力夺取天下之人。
太子一顿:“不会……父皇也是相信知意妹妹的。”
“那是先帝重情重义!有些事情,当初发生的匆忙,老奴没来得及去想,如今这日日夜夜,午夜梦回之时,老奴一直都在琢磨,公主绝非善徒信女。”
“是!她是没有害过先帝,可她也没有帮过先帝!公主聪颖,世人皆知,她恐怕是早就看出了先帝处于危难之中,她在孔县,不会不知道先帝的状况,却仍旧独善其身。”
“你疯了不成?”太子看向他的眼神满是莫名。
“父皇要杀汝南王,你让她怎么帮父皇?”
帮杀父仇人?
不踩一脚,已经是知意妹妹的善良了。
李德全撇开头。
“是,老奴疯了,从先帝驾崩的那日,老奴就疯了,若不是……老奴早就随先帝去了,老奴此言,也是为了殿下好,殿下想想,您的目的是什么?”
太子一顿。
他之所以回来,是为了救回母后和小七。
“太后带走了大量军队精锐,咱们如今动不了她,需强大自身,殿下明白吗?”
如今……可不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
太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他讨厌被人威胁。
“殿下可知,永安公主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像是没有察觉到太子的抗拒,李德全抬起头,眼眶微红,一字一顿。
“林亦白!”
先帝那么看重的儿子,离开京城,却去了汝南王那里。
想到这里,李德全的心中不由生出了一抹凉意。
“这又如何?”
太子往外看去,只想着知意妹妹怎么还没到。
“林亦白去孔县,是孤早就知道的。”
若不是他跑出来了,说不定也和林亦白,一起去了孔县。
便宜那小子了。
“殿下知道,那殿下可知……先帝,很有可能是被林亦白害死的吗?”
太子突然抬起来,瞳孔紧缩。
他咬着牙瞪他:“你若随意攀污…”
“那叫老奴不得好死。”
李德全眼下通红,手攥的紧紧的,眼神中却带着阴狠之色。
“事到如今,老奴也不瞒着您了,先帝认为,林亦白是他的儿子。”
“先帝对他有愧,这才放纵着他,要什么给什么,除了皇位,先帝什么都给他了,林亦白也算有良心,在先帝落难之时,出手相助,老奴本是这样以为的……”
他的语气忽然阴狠。
“可这段时间,根据老奴的查验,老奴发现,在很多事情里,林亦白都有私心,若永安公主只是独善其身,那林亦白……他就在先帝的棺椁上,撒了一把土啊!”
太子坐在龙椅上,脑子都懵了。
过了好一会儿。
“你…你有证据吗?”
“难道他出城就去找了永安公主,还不是证据?”
看太子那副将信将疑的模样,李德全咬牙,突然狠狠的磕了个响头。
咚的一下,敲到了太子的心上。
“老奴知道,殿下和林亦白交情甚好,但还请殿下看在先帝的拳拳爱子之心,看在先帝死前还在想着您的分上,去试探一番。
若是真的,只能证明他从未将这所谓的朋友之情放在心上,殿下您看重他们,他们可同样的看重您了?殿下,您真要和杀父仇人,称兄道弟吗?”
太子忽然抬起头,眼中带着戾气。
啪的一下。
他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甩在地上。
“滚!”
“都给孤滚出去!”
……
太子在大殿给他们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公侯将相都参与其中。
当初逃离,太后只带了重要的愿意走的大臣,还有许多老臣自愿留在京城,与京城共存亡。
而元家,显然不在此列。
顾知意一进大殿,便察觉到一道幽怨的视线,她敏锐的看过去。
与元诗柳四目相对。
她挑了挑眉,像是察觉不到那眼神里的怨恨似的,好笑的问道。
“元家也忠于先帝,不愿逃离?”
“公主高看他们了。”团子压低声音,“元二郎被活埋之后,二房势微,庶出的大房掌控元府,他们跟着太后离开,却把老夫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