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什么时候答应给粮草给他们了?”
那大娘笑容一顿:“那些流民不是王爷您和孔县商量好送过去的?”
大娘的嗓门很大,又格外的有穿透力,此话一出,一条街的人似乎都停了下来,无数双眼睛往吴广王的身上看去。
叭嗒!
吴广王额上冒出了几滴冷汗。
终于明白了顾知意的险恶用心,他只觉心头发凉。
怪不得会派人来夸他!
先将他的好名声传播出去,然后就能光明正大的找他要粮,若他不承认,那就只能证明着他放弃了百姓,把那些流民往死里逼。
可若是承认了……那么多粮食啊!
他想想就觉得心痛。
“本王……本王…”
嘴巴张了又合,他还是没有勇气把粮食许出去,嘉兴公主看的心疼,傲慢道。
“大胆!王爷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你闭嘴!”一把将猪队友拉了回来,吴广王只觉额头青筋直跳,他揉了揉太阳穴,咬牙切齿道。
“有这么一回事。”
他平生最爱面子,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名声而容忍嘉兴这个蠢女人这么多年。
顾知意这一招,完全戳中了他的七寸。
大娘松了口气:“我就说嘛!王爷怎么可能是抛弃百姓的奸佞小人……那王爷什么时候把粮食送过去?听说了那孔县的人已经来了,说是为了王爷省事,永安公主可真是个好人啊!”
吴广王:“……呵呵…好人,真好人。”
拿了他的人,又拿他的粮,还能混上一个好人的名声……
他气的心闷,一口血差点呕了出来。
偏偏那送鸡蛋的大娘像是没有眼力见一样:“王爷,人家使者已经到了,您什么时候去送粮呢?”
几百个百姓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中的期待和赞赏让吴广王寸步难行。
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何今天一时想不开与民同乐呢!
?_?
大娘鼓励的目光仍然在看着他,他扯出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来人…去拿钥匙,给孔县的使者们调粮。”
“钥匙给我就行!”
那大娘眼疾手快,从下属的手上抢到了钥匙,在吴广王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
“俺就是孔县的使者之一,俺替百姓们谢谢大王了。”
吴广王只觉脑子呼的一下,有点想晕。
偏偏那大娘走了两步,还回头真诚道。
“对了,我们永安公主说,孔县多的是地,欢迎吴广的百姓去那里居住。”
人群中一片赞扬之声。
“永安公主真是个好人!”
“舍己为人,实乃在世活菩萨呀!”
“这样好的贵族,除了公主和咱们王爷哪里还能见到?”
“王爷千岁!”
“永安公主千岁!”
站立在一片喧哗之中,想到自己丢失的那么多粮食,吴广王只觉气血上涌,一口气没呼上来。
啪!
“王爷!来人啊,王爷晕倒了!”
嘉兴公主扑在王爷身上:“都是群死人吗,王爷晕倒了,快叫大夫!!”
百姓们议论纷纷。
“王爷为什么会晕倒呀,是因为舍不得粮食吗?”
“境界低了吧,王爷怎么可能舍不得粮食,他一定是为百姓们有个好前程而高兴!是高兴的晕了的!”
“原来是高兴的晕了的!”
“听说孔县不错,俺们以后去孔县,王爷会不会也给俺们带上粮食撑腰?”
吴广文本来迷迷糊糊的,还没完全晕倒。
听到这句话,眼白一翻。
完全没了意识!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他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见自己在追拉着粮食的马车,连腿都跑断了,却怎么都追不到。
“王爷您终于醒了呜呜呜孔县的人已经走了,永安公主欺人太甚!拿了咱们一个粮库的粮食,足足5000多石啊!”
“5000多,能多养好几千个流民了……呜呜我们这哪是算计她…呜呜分明是做慈善的呜呜呜。”
刚起来,吴广王又开始心梗了。
他扶着床沿,手背青筋毕露,咬牙切齿。
“派人去追!”
嘉兴公主打了个哭嗝。
“会不会对王爷的名声有碍啊?”
他简直想扇死这个蠢妇。
“赔了那么多粮食,起码得博个好名声,你一个人都没跟去,还不是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叫允儿去!不把顾知意那小丫头片子的的心拿下,就别让他回来了!”
嘉兴公主撇撇嘴,但觉得王爷现在的样子好可怕,不敢反驳,柔顺的点点头。
“妾身让淑敏跟着他哥哥去,女孩子家家的才有话说。”
她抿抿唇,不太甘心。
他们家允儿样样都好,就是太过老实,顾知意眼看是个奸险狡诈的,要是真嫁进来了,不是要把允儿耍的团团转?
让淑敏跟着去,一定不能让那顾家女儿进他们家的门!
吴广亲王府因为顾知意的心血来潮弄得鸡飞狗跳,而此时的京城却刀光剑戟。
三天之前,平乐帝突然被人刺杀,身上多了两个窟窿。
若不是林大人恰巧路过,出手相救,此时的皇帝早就已经离开了人世。
他即便再混账,也是这个王朝的皇帝,就连太后,在没拿到传国玉玺之前也不敢对他如此明目张胆。
皇帝遇刺一事,在京城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一时之间,京城人人自危。
“可查到了是谁要杀朕?”
平乐帝躺在床上,呵吃呵吃的喘着粗气。
林亦白坐在床边,拿着一把反光的小刀,慢悠悠的削着苹果皮,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如玉。
“暂时只把目标定在了四皇子和三皇子的身上,然后就查不下去了,微臣无能。”
平乐帝:“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