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青县的,我不是南县的,她认错人了!”
直到被拖下去前,细作都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莫名其妙就露出破绽了?
“启禀公主,那边抓来了一个细作,妄图混进城里。”
顾知意往那边看了过去,淡淡的应了一声。
“去审。”
成遥缩了缩脑袋。
虽然公主只说了短短两个字,却让人莫名觉得心里发寒。
他知道,公主是被吴广王的操作给惹怒了。
“大表哥到吴广了?”
其实沈怀洲早该在七天前就到吴广。
但无奈,怀洲先生身子虚弱,一直靠着那一格电支撑着,顾知意担心走快了,把怀洲先生那一格电都给耗光,早就吩咐了马夫走慢一些。
所以又在路上游了七天。
她叹了口气,也察觉到了自己现在人手不足。
卖砖还好,若是有重要军情,需要有分量的人去做,大表哥的身子可不行。
总不能让她这个做主公的亲自去吧?
“妹妹是想要报复吴广王?”
顾知意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的在窗沿上敲动着,发出哒哒的声音,眼中闪过了一抹凉意。
“来而不往,非礼也。”
她不是主动找事的性子,但也绝不怕事。
吴广王敢找她的麻烦,就得做好接受她报复的心理准备。
“派人给大表哥传信,吴广王给我送了这么多人过来,也该送点粮。”
她低声吩咐着什么,团子点点头,连忙前去。
今天事多,的沈爱锦都被抓了人头,一人领了一个账本。
流民们分批进城,足足闹到了黄昏时,才把这1300多人处理妥当。
“一共1338人,大多拖家带口,上至70岁的老妇,下至刚刚出生的孩童,皆包含其中,其中,青壮年一共有1038个。
我们按照公主的吩咐,把来自一个地方的人都打乱了,一队里都是不认识的人,青壮年和他们的妻子儿女分开,若是想要闹事,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妻儿。”
成遥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公主的眼神里满是敬佩。
年纪不大,便能够想出这么妥当的主意。
本来一个大难题,如今竟然迎刃而解了。
若是吴广王知道,自己非但没给公主带来任何麻烦,反而还送来了那么多的劳动力,一定会气死的。
“1038个?”
顾知意的注意力却在这上面,她疑惑道。
“为何青壮年所占人口这么多?”
战柔儿:“对啊,老弱妇孺竟然只有300人,女子更是只有100多人,所占之数不过十中之一。”
成遥嘴角的笑容落了下来,和沈爱锦对视一样,他咳了咳。
“这青壮年,乃十岁以上的孩子到50岁以下的老人,只要能够干活的,都算在里面了……至于这女子数少。”
他狠狠心:“嘉兴公主喜欢柔弱女子,倡导女子本弱,吴广之地缠足之风盛行。
女子身子柔弱,又大多都缠了足,跑不快,自然是不能跟着来这么远的地方,早在路上便被抛下了……能够跟着来的女子,要么是没有缠足的,要么是身强体弱,能够干活的。”
此话一出,场上安静了下来。
战柔儿捂住了嘴,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流了下来。
哭的无声。
同为女子!
她自然能够理解女子的悲惨境遇。
又是流民,还被家里人抛弃了,那些连行走都困难的女子,下场……无非就是一个死字。
就连逃难。
女子都是处于食物链底端的人。
顾知意想的则更多。
逃难途中何其艰难?
食物又供给不足,那些拖后腿的女子,真的只是仅仅被抛下而已嘛?
她一直知道这是个男女不平等的世界。
但自己之前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顶层,所见女子大多金尊玉贵,奴仆成群。
京城也没有缠足的风俗,贵族女孩们提枪上马也属常事,除了婚姻不能自主,大多人勉强算生活的衣食富足。
但在这个社会上,苦难的女子太多了。
她们被踩在封建的泥里,用自己的身体化为养分,滋养出更加沉重的山,将她们碾落成泥,混进土壤,用身体铺就了一条男子的坦途。
她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悲哀之色。
“其实也能理解,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能得到的资源有限,只有保住男丁的性命才能走的更远,有食物了先给壮年男丁,再给子嗣延绵血脉,所以到最后女子死的最多。”
成遥有些感慨,可当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再抬起头,却发现在场的三个女人都极不友善的看着自己。
战柔儿红着眼睛:“原来你们男人就是这么想的!”
沈爱锦面无表情:“也能理解?”
顾知意:“呵!”
沈爱锦:“呸!”
叭嗒!
成遥的冷汗下来了。
战柔儿质问道:“若是按资源分配,壮丁能带来更多资源,获得更多的食物无可厚非,那十岁以下的孩子能带来多少资源?为何他们获得的食物要在母亲姊妹之上?哪来的这么理直气壮?”
她气的红了脸,只觉一腔怒气萦绕心头,所问的话让成遥怎么都答不上来。
他连忙讨饶:“是我说错话了,不该说这些,还请各位姑奶奶原谅则个,该打!我该打!”
战柔儿哼了一声,不想理他。
沈爱锦都不正眼瞧他。
顾知意看的心中一叹。
所以说25、6多岁的人了,还没个妻子儿女,果然是凭实力单身的。
突然觉得老爹都顺眼了!
但她也没再多加苛则,成遥的话虽然让人生气,但就是这个时代男人的正常想法。
面对选择,女子总不会是被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