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宠爱嘉兴公主,自然应该给公主封地,给公主兵权,让公主富贵一生,这才能叫舒心顺意。”
他却抬高了驸马,给了驸马足以与公主平起平坐的亲王之位,还允许驸马养兵……
怪不得有人曾说,做赘婿要做到吴广王这样的。
“怀洲其实也不能理解。”沈怀洲无奈的笑笑,“但大抵,不过是拳拳爱女之心。”
先皇仁德,连死后的谥号都被称为仁。
他是一位真正的君子。
君子不行诡道。
他甚至都能写下圣旨,若平乐帝做不好皇帝,汝南王可取而代之。
作为父亲,只能竭尽自己所能,给驸马足够的好处,让驸马强大自己,护住他的女儿。
他希望驸马能感念自己的恩德,真心实意的对女儿好。
“我还是不能理解。”
顾知意把眉头皱的很紧,简直想撬开先帝的脑袋,问问他在想什么。
“若是我,会给公主找个性格软弱的驸马,给公主封地,兵权,帮她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在强权的压迫之下,驸马就算是装也得装一辈子,也要一辈子对公主好的。”
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的感恩上,实在非明智之举。
怪不得有人说,吴广王达到吃软饭的最高境界!
沈怀洲一脸复杂的看着顾知意,实在没想到主公的想法如此开放。
即便早就知道主公和一般女子不同,但每一次,主公都会刷新他的认知。
可不得不说,顾知意的想法更加现实。
把未来都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谁又能知道,那公主驸马羽翼丰满之日,还会不会如从前那般,对公主百般依从呢?
“从前无论做什么事儿,汝南王都走在前头,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吴广王默默发展。
如今吴广之地已经颇为富庶,这次之所以提到他,是因为他们那边发生了天灾。”
从前,吴广之地富庶,有许多无处可去的灾民,都会往吴广去。
但今年,吴广大旱!
那边种植水稻,需要足够的降水。
可从今年春天开始,降水严重不足,水稻颗粒无收,灾民的数量却只增不减。
吴广王为了保证自己的权益不受侵占,竟然发布了政令,吴广之地不允许流民存在,那些可怜的百姓竟然都被赶了出去。
有些不愿意走的,被军士们以武力驱赶,大着肚子的孕妇都被人刺了个对穿,一尸两命。
“流民们几经辗转,死了许多,米价上涨,吴广王功不可没。”
顾知意直皱皱眉:“这蠢货,他
只顾着看一己之力,便把民心给赶了出去,人心向背,可不是长久之道。
沈怀洲的眼神满是赞叹。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主公一样慷慨解囊,忧心百姓的。”
顾知意:“时间还是太短了。”
再给她半年时间,青砖房建成,第二波青砖都卖出去,百姓们从她那赚走的钱也能再次消费回款。
这样才是一种健康的资金流转,有源源不断的钱入账,便能够做更多的事。
可如今米价突然上涨,百姓们怕是会不停囤粮,想买青砖房的人,大概也要再掂量掂量……
还得想个其他赚钱的路子。
顾知意用手撑着下巴,手无意识的在桌子上敲动着,发出哒哒的声音。
房间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哒哒声音回响,突然,小姑娘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说,吴广之地富庶,世家应当也多吧?”
孔县的这些世家已经被她薅的差不多了,每家每户都建上了青砖房,为孔县的建设添砖加瓦。
这东西难得,外头的那些世家……应当也会喜欢。
沈怀洲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抹贼兮兮的表情。
“谁去?”
沈怀洲坐正。
“孔怀玉要留在孔县打理重建事宜,怀洲请命。”
顾知意想了想。
孔县的百姓都相信孔怀玉,他确实不能走。
成遥在练兵,战柔儿还未长成,不适合长途跋涉,自家五哥……五哥那脑子,不给他赔钱就不错了。
细细数来,竟然真的只有沈怀洲一人可用。
“还是少人啊!”
哪家主公像她这么寒酸,还要派名下的第一谋士出去做生意!
看来得找个精通生意经的……
顾知意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远在洛阳纸醉金迷的自家三哥。
当即摊开纸笔,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上千字。
于是乎,远在洛阳的无忧公子顾子焕,收到了来自毕生之敌,财神兄的挑衅信。
这里面用洋洋洒洒的字迹,鄙视他已经落后了许多,孔县有个东西,是四国都没有的珍稀宝物。
顾知意很擅长挑衅之道,用看似平淡实则气人的语调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把自家三哥贬低了个遍。
顾子焕看到这信,气的马上跳了起来。
“岂有此理!财神兄竟然如此看不起我?孔县?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好东西,走,收拾东西,去孔县!”
挥退了劝他的小厮。
小绵羊自己套上了马车,屁颠屁颠的往大灰狼的地盘赶去。
等顾子焕到达孔县的时候,已经过去一月了。
本来他应该更加早到一些,但在这途中,却遇到了一伙流民。
那群流民饿了许多天,各个瘦的跟皮包骨头一样,眼冒绿光。
更绝的是他当时所在的商队里有个圣母,既然给了那些流民食物,结果商队被流民团团围住,死伤惨重。
顾子焕丢了七成的粮食,这才在下属的保护之中留下了一条性命。
来到孔县,他的心态已经和出门时完全不同。
清楚的感受到。
大乱将至!
孔县却意外的平和。
因地震而损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