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群穿着铠甲,手持长枪的将士们包围住了汝南王府。
这动作闹得太大,住在旁边、或者是在旁边做生意的百姓们纷纷探出了头。
“这是怎么了?王府门口怎么会有官府的人?”
“昨天来了一群人,今天又来了一群人,王府到底是得罪谁了……”
“好像还是那个大人!似乎是元家的。”
在一群将士之中,被人议论的元咏明意气风发。
他抬头望着这高耸的王府牌匾,心中得意。
风头无量的汝南王又如何,还不是被他抄了家!
“来人,撞门!”
汝南王府的大门是用上好的精铁做成。
虽比不上城池大门的固若金汤,却也绝不是一般的府邸能比。
十来个将士们排成一排撞了五六分钟,那门竟然还坚强的耸立在那里,发出了闷闷的响声。
这声音把更多的百姓吸引了过来。
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看。
就在众人猜测汝南王府究竟是犯了什么大事的时候,嘎吱一声,大门打开了。
那几个撞门的将士们齐齐的扑倒在地上,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的倒成一排。
一群手上拿着武器的将士们训练有素,整齐的跑出,踏过那些人的身子,一时之间,现场响起了哭天喊地的叫声。
顾如晦牵着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裳的小姑娘,像是看不到倒在地上的人似的,慢悠悠的踏步而出。
顾知意嫌弃的跨过一个人,紧紧的跟在老爹的后头。
面对尖尖的长矛,两人面不改色。
“麻烦让让,本王要带女儿出去玩耍。”
汝南王的威名言犹在耳。
他往前走一步,士兵们往后退一步。
于是现场出现这样的一幕。
汝南王身着长衫,闲庭踏步,拿着兵器的将士们反而畏首畏尾。
元咏明有些恼怒。
“今日王爷怕是出不去了。”
“哦?”顾如晦挑了挑眉,声音低沉,带着磁性,“谁敢动我?”
“顾如晦!”元咏明恼怒了。
“皇上允许你养些私兵,是看在你有些许贡献的份上,可不是让你用来威胁朝廷命官的!”
些许贡献?
众人的神色有些奇怪了起来。
若是连汝南王的丰功伟绩,都只能被称为些许贡献的话,那么朝堂上站着的那些人,便全部都是酒囊饭袋了。
顾如晦低头笑了一声。
大概因为要出去玩耍的缘故,他今天只穿着一身柔软舒适的黑色长袍,披着同色的长长斗篷。
微风拂过,划过他额前的碎发,盖住了那双锋利的眼。
“你能做什么?元咏明,不要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在战场上历练过的将军,身上自有一股怎么都挥发不去的血腥,他的气势又岂是一个常呆在京城,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够比的?
元咏明只觉心中一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想到那双锋利的眼睛,额头冒出几滴冷汗。
他只觉得今日的结果板上钉钉,任谁来都救不了顾如晦,如今却难得的疑惑了起来。
难不成真要有变数?
可一想到从顾老三那里弄到的证词,他又定下了心。
百姓们议论纷纷。
“王爷究竟做错了什么,这狗官咄咄逼人,可真事儿!”
“嫉妒呗!咱们王爷那么厉害,朝堂上肯定有很多小心眼的人嫉妒王爷,他们就想把王爷搞下去!”
“王爷可不能下去,若没有王爷,谁来保护咱们大赵的江山。”
“王爷是个好人,我从前也被一些流言给骗了,可王爷回来的这些日子,又是送钱,又是施粥,我看呀,就是有人想故意败坏王爷的名声。”
“公主也是个好人,经常要去我们家铺子买点心,每次都会多给钱……”
这么好的一对父女,如今竟然有人针对他们?
百姓们愤怒的不行,心中的保护欲上头,一想起前些日子听的那些戏,直把元咏明等人当做了要陷害忠臣的贪官污吏。
甚至有些人偷偷的丢石头,丢鸡蛋或者青菜。
混在人群之中,仗着法不责众,这些人很是大胆。
咔嚓一声!
一颗臭鸡蛋正中额心,元咏明的身上当即散发出一股剧烈的恶臭。
站在他旁边的将士都忍不住往后面移了两步,一脸嫌弃。
元咏明气的发抖。
“你……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
这天底下,究竟还有王法不成?
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众人心头一惊。
顾知意看了过去,眉头皱的很紧。
八人抬的轿子停在王府门口,平乐帝闭着眼睛坐在轿子里,明黄色的轻纱随风摆动着。
元咏明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热闹的百姓跪了一地。
即便身在皇城之下,很多人这一辈子也都没见过皇帝。
百姓们对皇帝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就像父母占据了家庭中的绝对权威一般,皇帝在他们的心里,也有着绝对的权威。
如今皇帝一出现,有些百姓的心理开始动摇了。
皇上都来了。
难不成汝南王府真的摊上了大事?
顾知意和顾如晦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同样的色彩。
【皇帝坐不住了!】
想到了昨天被抓走的顾三叔,顾知意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顾如晦:“皇上驾临,本王有失远迎。”
平乐帝只坐在轿子上,并不露面。
他很清楚,今天自己着急了。
自己一出面,就是落了下风。
但只要一想到压在他身上的那座大山就快被拔除干净,平乐帝便忍不住想亲眼看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