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又是谁啊?”
穿着布衣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我认识,这是汝南王府的老太妃,老人家舍不得儿子,也是可怜。”
“是个特别逗的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孩子还被抓走,听说她的身子很不好哩。”
“汝南王怎么不帮帮自己的弟弟……”
元咏明停了下来,看热闹一样的看向顾如晦。
“汝南王……”
顾如晦似笑非笑:“你们是为皇上办事,还是为哪个人办事?”
元咏明碰了个壁,非但没能给顾如晦添堵,还把自己恨得牙痒痒。
他哼了一声,带着顾三叔转头就走。
顾如晦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冷心冷意,毫无人情。
这样的人,活该天生孤寡。
“明礼…明礼啊!!老二,你怎么让人把他抓走了,他走了就回不来了呀!”
老王妃哭的伤心,温姑站在一旁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往顾如晦那里看了一眼,低声劝阻。
“王爷必然是有所算计的,您放心,王爷不会扔下三爷不管。”
“他有算计?他有算计就能把弟弟给扔出去挡祸吗?”
老王妃是真的被刺激到了,平日能忍得下的事,今天却怎么都平不了心中那一腔愤慨之气。
在大庭广众之下,王府门前。
甚至都顾不上颜面,满脸是泪地看着顾如晦。
身子摇摇欲坠,“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所以你一直看你三弟不顺眼,放着他做了那么多年的白身,也不给他安排官职……这些我都知道,我什么都没说,母亲是在补偿你的!”
“但你不能拿你三弟的性命开玩笑啊!他是你的亲弟弟,一个娘肚子生出来的嫡亲的弟弟啊!!”
顾如晦只坐在马上,面色平淡,唯有一双眼眸中闪过一抹暗色。
老王妃哭的可怜,几乎是一边哭一边骂。
“我不管,你派兵去把你弟弟救回来,他落到那些人的手上,能活多久都未知呢。”
顾知意实在忍不住了。
“祖母,那些人奉的是皇上的旨意,父王若是阻拦,就是抗旨不尊。”
如今的情形,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失败了,整个王府的命都会搭进去。
若不是顾三叔想不开去送什么贿赂,哪里会有如此祸事?
要她看,去牢里冷静冷静也好。
她靠近老王妃,声音压低。
“这么多人看着,您要把父王的名声也搞臭吗?”
老王妃只做未知,脚步没有一点想要往里面移的心思。
她只想着,自己已经足够退让了。
老二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实在叫人心寒。
说不定这百姓悠悠众口……能让老二改变心意,把明礼接回来!
“老二,你只告诉我,你去不去接你弟弟?”
顾如晦回答的很快:“不去。”
“你…你!”
老王妃气急攻心,脸蛋又白又青,颤抖着伸出手。
“……我…我……”
她白眼一翻,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祖母!”
她这么一晕,坐在马上的顾如晦也动了。
他翻身下马,黑色的斗篷甩的唰唰作响,走路如风,众人不由让开了一条道路。
把人抱起来,顾如晦的眼中满是阴霾。
“愣着干什么?去请大夫!”
顾知意跟在身后,本来是想进去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去。
团子拿来了一箱铜钱,面对那些看热闹的百姓。
“父老乡亲们,我们家老太妃身子一向不好,王爷和公主为太妃心疼,特地让我撒点子积福币,凡是为老太妃说句吉祥话的,都能够领五个铜板!”
此言一出,百姓们蜂拥而至。
吉祥话不要钱似的说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对王爷和公主的赞美。
“王爷实在是个大孝子,老太妃有这样的儿子,实在是有福气呢!”
“那可不是,我要是有这么一个至诚至孝的孩子,我做梦都得笑起来。”
“公主冰雪聪明,孝顺祖母,谁能够娶到她做媳妇,那才是真正的祖上冒烟了……”
这就是金钱的钞能力。
若是放任不管,让这些百姓们回去乱传。
只怕不需半天,汝南王目无尊长,气晕母亲的事情便会传得京城皆知。
在这个关口下,老爹可不能有个坏名声。
顾知意站在台阶上,看着喜气洋洋的百姓们,目光却穿过了对面屋子的窗檐,虚虚的望向远处的喜鹊。
喜鹊报喜。
但愿明天是个好天气。
……
顾知意撒了2000钱,回到王府的时候,刚好碰到大夫提着东西从里面出来。
“没什么大碍,不过气急攻心,吃点清淡的东西养着就好,只不过以后不可再妄加动气了。
老人家身子弱,年轻时又留下了病根,让她多开心一些,凡事让让,老夫先给老太妃开一些补气养神的方子,让人看着吃了,应无大碍。”
沈爱锦点头。
“翡翠,带大夫去抓药,顺便包五两银子的谢礼。”
大夫立刻高兴起来。
他也算为不少富贵人家看诊过,也见过不少不能传出去的私事。
可大多都是婆媳斗法,正房和偏房的斗法。
这母亲和儿子闹这么大的,还是头一遭。
要他说,何必呢!
汝南王这么出息,眼看着也算孝顺,狠狠的扒着这个出息的儿子,何愁不能安享晚年?
糊涂啊!
看了看大夫愉悦的背影,顾知意走过去,抓住了自家娘亲的手。
突然发现娘亲的手冰的可怕。
她有些担忧。
“娘亲…”
“娘亲没事。”沈爱锦温柔的摸摸小姑娘的脑袋,眼神宠溺。
“娘亲只不过突然有些害怕。”
顾知意:……害怕?
沈爱锦想到了顾如晦把老王妃放在床上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