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意挑了挑眉。
看向脸色苍白的许表哥,只觉得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
英国公在军营里惯了,手上鲜血无数,更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
就算是傻子也应该知道,一个杀人犯落在他的手上,会有什么下场。
连英国公夫人都忍不住了:“仙儿,他…”
“姑母不必可怜他了,他做了杀人的事,本就罪有应得,我知道姑母你心地善良,只不过这件事,咱们还是交给姑父处置吧。”
庞仙儿偷偷的给她使着眼色。
只觉得牺牲一个,不知道哪个矶角旮旯里钻出来的表哥,就能把他们大家都保下,是很值得的买卖。
英国公夫人看在眼里,心中绝望。
可是……他们是亲生父女呀!
当初为了以防万一,她甚至连表哥的姓都不敢给仙儿取。
把人养到这么大,也只告诉仙儿,她的母亲和父亲在一场意外里去世了。
她本来是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和仙儿坦白,让他们父女相认的。
许表哥算是听明白了。
这俩人竟然要放弃自己!
“你们说话不算……”
庞仙儿:“嬷嬷!捂住他的嘴!”
奶娘是个聪明的,立马带着一个强壮的嬷嬷上前。
一个人一屁股坐在许表哥的身上,一个人掏出了贴身的擦汗帕子,使劲的往他嘴里塞。
她们是做惯了粗活的,许表哥却连鸡都没怎么杀过,他就像是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被二人拿捏在手上。
还不忘记骂骂咧咧的。
房间里一片混乱,嘈杂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顾知意站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只可惜竟然没有瓜子可以磕。
热闹看的差不多了,她这才咳了一声,慢条斯理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
“庞小姐的理由很不错,但很可惜,我这里有个证据,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呢。”
许表哥的手上的确有人命。
他是英国公夫人的姘头,害怕事情败露,才被安排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小镇里。
国公夫人伤春悲秋之际,给这表哥寄去了许多银子。
足够让他吃穿不愁,顺便嫖个娼。
这上面写的就是他和县官的儿子争夺一位花魁,不慎将那花魁打死了。
也是因为如此,团子一挑唆,这人才会立马收拾包袱,屁颠屁颠的赶到京城来。
庞仙儿大概是无意听到了,这才用来充做证据。
当然,这张纸上除了写了这件事,还详细记述了许表哥的生平。
包括他和某人青梅竹马,互许终身。
又包括他几年几月来到小镇,手上还抱着一个娃娃。
在几年几月,他抱着娃娃出去过一次,再回来的时候,娃娃不见了。
信的后面还夹杂着一个供状。
那状纸上印着手印,上面写着。
【据邻居所言,那个娃娃,乳名仙仙儿。】
“战伯伯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再等上几天,你派去的人应该也要回来了。”
英国公盯着眼前的信,手指颤抖着,他闭上了眼睛,把信撕碎,努力的压制着怒气。
“不必了,臣相信公主。”
相信,他一见钟情的未婚妻,生了一个比她亲生女儿还大那么多的女孩。
他算着日子,只觉得那日期和庞仙儿进府的日期分毫不差。
脸都青了。
怪不得……
怪不得这些年来,无论他对夫人有多好,夫人总是郁郁寡欢的,能找出他的不对之处。
怪不得洞房花烛之夜,夫人要灌他那么多的酒。
那时的英国公也只是一个小处男,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他看到了被子上的落红,还羞涩了好一阵。
原来如此啊!
“贱妇!你竟敢背叛我!我杀了你!”
他当即拔出了身上的宝剑,什么稳重都没了,急急忙忙的往前冲。
英国公夫人连忙逃跑,害怕的躲在奶娘后面,嘴里还一直反驳。
“没有证据的事,国公若想杀我只管杀好了,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竟然信了一个外人!”
英国公此时怒火攻心,只冷笑着。
“公主和你无怨无仇,她为何害你?你自己做了如此错事,竟然还冥顽不灵。”
人的感情是敏感的。
在这些年来,英国公和他家夫人在一起,非但不觉得开怀,反而会经常感觉到烦闷。
他总从夫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察觉到隐隐约约的嫌弃。
从前他还不知道为何,如今却突然明了了。
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还想着另外的人。
哪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一时之间,他早就忘了那些隐忍和克制,只想着发泄心中的一腔怒火。
他是天天训练着的,身体素质自然极强,英国公夫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眷,很快就跑不动了。
左脚绊到右脚,狠狠的摔在地上。
那反着光的利剑刺来,她疯狂的想要自救,顺手拉起了旁边人的衣袖。
许表哥一个不稳,倒在她的面前。
“啊!啊啊啊疼!”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剑戳进了许表哥的肩膀,鲜血直流。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报应。
剑的角度和位置,竟然和战柔儿肩膀上的一模一样!
谁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许表哥疼的大叫,英国公夫人才反应过来,哭的泪似横流。
“表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呜呜呜呜。”
在女儿面前没流的眼泪,在这里,她流的真情实感。
这么一遭下来,英国公总算平静了一些,他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眼中红丝竟现。
“我英国公府是什么不入流的门第不成,你若不愿,当初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