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
莹莹垂下脑袋，忽然意识到她可能做了一件很糟糕的坏事。
是因为她的举动，才导致四哥变成这样的吗？
小灰突然飞落到莹莹的小肩膀上，语气凝重：【莹莹，不对劲。霍承玄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之前轮回记忆的？】
莹莹一愣。
是噢，难道四哥一直有记忆吗？
那为什么之前那么多次莹莹都没有看出来呢？
莹莹在脑海中飞速地过了一遍，她很确定，在之前的每一次轮回中，四哥都没有过于反常的举动。
莹莹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四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记忆的呢？”
霍承玄微微勾起唇角，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说道：“我一直都有啊。”
从第一次时空轮回的时候，霍承玄就知道了。
第一次莹莹并没有出现，霍承玄只察觉到树丛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躲藏着。
所以在第二次撞鬼后，霍承玄能快速将嫌疑锁定在树丛后躲藏着的莹莹身上。
莹莹难以置信地问：“所以，四哥你从那时就怀疑我和时空轮回有关了吗？”
霍承玄双手环抱在胸前，理所当然地回答：“是啊。”
“那为什么不告诉莹莹？”
霍承玄挑了挑眉，唇边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莹莹和小灰都快要窒息了。
所以，霍承玄就这样看着莹莹一遍又一遍地跳出来，装模作样地吓唬人是吗？
莹莹甚至还和霍承玄说过很多次“二哥要杀你”，每一次莹莹都在苦恼和心疼四哥的反应呢！
结果四哥根本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了！
莹莹一时间尴尬得攥起小手。
小灰则目瞪口呆：【好家伙，好深的心计！】
在察觉到时空轮回之后，霍承玄竟然不惊慌也不疑惑，而是选择伪装起来，静静观察，把莹莹和小灰全都蒙在了鼓里！
当莹莹在为哥哥们的矛盾匆忙奔走的时候，霍承玄就仿佛一条毒蛇似地安静蛰伏，悄悄将莹莹的行为尽收眼底。
观察、揣测……如果不是确定了莹莹没有恶意和危险性，霍承玄恐怕到现在都不会和莹莹摊牌吧？
如此精湛的演技，如此诡秘的心性，年度国际影帝金奖不应该颁给霍承恩，而应该颁给他才对啊！
【这他妈是八岁？！】小灰叹为观止。
但是想想九岁就想着要推翻父亲，为了获得权力而把亲弟推下楼的大哥霍承明……嗯，好像一下子就理解了。
反派之家里的每一点罪恶值都不是白来的！
莹莹呆呆地张大了嘴巴。
怪不得四哥说她是呆头呆脑的胖麻雀，原来莹莹真的是QAQ！
呜呜，头好痒，好像快要长出脑子了。
“怎么了？”霍承玄笑眯眯地问。
莹莹露出了小猫咪谴责的目光：“为什么呀？四哥你竟然不告诉我……”
“嗤。”霍承玄嗤笑一声，他伸出手来拍了拍莹莹毛茸茸的小脑袋，潭水般清冷的眸子里竟然显得有些莫测。
“我现在相信，你应该不是恶鬼了。恶鬼可没有你这么单纯好骗。”
莹莹小声嘟囔：“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相信莹莹。”
四哥之前的假装相信也都是骗人的！
哥哥们终究是哥哥们。二哥大坏蛋，四哥大骗子，到头来只有小莹莹是傻乎乎的小单纯鬼。
莹莹呜咽一声：“可是，四哥如果你要早告诉我，我们不就可以一起想办法了吗？四哥你就不用死那么多……”
小灰突然收紧了爪子，打断了莹莹的话：【莹莹！不对，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莹莹一愣。
小灰立在莹莹肩头，严肃地收拢翅膀，沉声道：【莹莹，你想想看。如果这个小子一直都拥有记忆，那他为什么还会被财迷精杀？】
霍承玄拥有记忆，他完全可以提早对霍承望有所防备，早早避开霍承望的杀招，那他为什么还会连续死上十次？
难不成霍承玄天生爱死吗？
而且霍承玄明明察觉到莹莹对他并无恶意，甚至还会帮他，那他为什么不告诉莹莹，反而还要独自去找霍承望送死呢？
这一系列行为太诡异了，根本说不通啊。
莹莹愣住了。
对噢，小灰说的好有道理，莹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除非……霍承玄还隐瞒了很重要的东西，他还有别的目的。
莹莹想了想，拉住霍承玄的手，仰起头来看他：“四哥，你其实刚才并没有回答，你为什么不告诉莹莹？”
刚才霍承玄只是用反问的方式，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霍承玄垂眸看着莹莹：“为什么抓着我？”
莹莹老老实实地回答：“因为四哥太狡猾了，我不想让四哥溜走。”
霍承玄沉默了一瞬。
说到狡猾，其实莹莹也不逞多让。
这只芝麻馅的小糯米团子仿佛天生会运用自己的优势，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执拗地盯着霍承玄，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好像吃准了霍承玄会心软。
而霍承玄的确没办法对莹莹那么冷漠。
但霍承玄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这岂不是显得他太没骨气了吗？于是霍承玄一扬下巴，语气冷酷地说：“看来你也没有那么呆嘛。”
“你知道我死了很多次，这样看来，只要我死亡，你就会回溯时空吗？”
“说起这个可真是太逊了……不过。”
霍承玄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情不愿地承认道：“是，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想杀霍承望。”
“轰隆——”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重重地劈在莹莹头顶上。
莹莹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地问道：“你说什么？四哥，你想杀二哥？”
难道不是二哥想杀四哥吗？
难不成是莹莹听反了？
但是莹莹并没有听错。
霍承玄直视着莹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对，是我想杀霍承望。”
“他要杀我，难道我就不能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