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被金蛇的口臭糊了一脸，她“唰”地一下偏要站起来，有点不高兴地小声嘟囔：“你怎么学小灰说话啊？奇奇怪怪。”
不过金蛇又不是她的守护兽，莹莹才不惯着它。
“我们能出去吗？”莹莹小声问身边的青年。
“无敌剑圣”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反问莹莹：“这片空间被金蛇封死了，出不去。你应该也意识到了吧，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游戏。”
“或者说，你应该也是意识穿进游戏里的人吧？”
“无敌剑圣”这一句话，惊起千层浪。
莹莹惊讶地看向“无敌剑圣”：“哎？你也……你怎么知道？！”
“我直说了吧，这游戏有问题。我正是来调查这件事的人。”“无敌剑圣”飞快地说，“每一个玩过这游戏的玩家最终都逃不过。”
“你玩这个游戏的时间越长，你被侵染的程度就越深，直到最终你的意识可以进入这个游戏。”
“你会被慢慢被这个游戏所同化，现在已经有意识薄弱的人发自内心地认为，他就是这个生活在这个游戏世界里的人了。同样，意识体在游戏中死亡一次，就会大幅加深被同化的程度。”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如果死在这里，恐怕后果会很惨重。”
莹莹惊呆了。
她只知道“无敌剑圣”很厉害，知道很多东西，但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么多！
世界第一名侦探的名号简直要颁给“无敌剑圣”了。
“大哥哥，你真的好厉害！”莹莹叹为观止，她现在一点都不觉得“无敌剑圣”的名字很中二很羞耻了，这个大哥哥是真无敌！
“我看你的意志很强，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无敌剑圣”对所有称赞照单全收，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莹莹，沉声问道。
“怎么样，我们要不要联手？”
金蛇嘶吼着，炎炎烈日不断炙烤着大地，金碧辉煌的宫殿现在像是变成了一个烤箱，能把关在里面的人硬生生从里到外烤熟。
在这样足以击穿人意志的恐怖场景里，莹莹竟然笑了，她就像是个小勇士，在关键时刻里永远都不知道退缩。
“大哥哥，我们已经联手了呀！”莹莹回答完，勇敢地向着金蛇冲了过去，那道敏捷的身影就像是一阵灵动的风。
莹莹并没有注意到，被留在身后的“无敌剑圣”微微一愣，冷酷的脸上满是错愕。
少女那双清澈的金色眼睛回荡在“无敌剑圣”的脑海里，就好像温暖的小太阳，坚韧又强大。
那声“大哥哥”叫得既幼稚又奇怪，他们明明看起来差不多大。
如果换成是别人叫，“无敌剑圣”保管把对方的脑袋打飞，再踩着他的脑袋冷冷质问：“叫你爹呢？和你不熟，少套近乎。”
“再说了，你都多老了还管我叫哥？你配吗？”
但偏偏被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女叫，“无敌剑圣”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的同时，竟然觉得还不错？
“嘶——”
“无敌剑圣”猛地一抖，他努力压下不受控制上扬的嘴角，不让自己显得太喜形于色：坏了坏了，他不会是穿进游戏里把脑子整进水了吧？
不然怎么会被这个小圣女的糖衣炮弹所迷惑？
*
很可惜，形势比人强。
可怕的现实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就算莹莹和“无敌剑圣”的默契天下第一，他们强强联手之下恐怕能将整个《灵界》游戏杀个七进七出、片甲不留，但依旧打不过这条诡异的金蛇。
在又一次被打进地里的时候，地面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到处都是深深的大坑和龟裂的缝隙。
莹莹忍不住捂着肚子“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殷红的血溅了满地。
“喂！你没事吧？”“无敌剑圣”吓了一跳，一把抓住了莹莹的手臂。
“呜~我没事。”莹莹痛得小脸皱在一起。
但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金蛇的血量已经被打掉了一半，莹莹觉得胜利在望，她一点都没有自己是小孩子的自觉，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坚强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们马上就可以赢了。我能行，再来！”
莹莹想要再次冲上去，但“无敌剑圣”的手却猛地攥紧了，莹莹感受到手臂上的拉扯，不由得疑惑地转过头去。
“大哥哥，怎么啦？”
“……”
“无敌剑圣”沉默了片刻，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莹莹，有些艰涩地低声说道：“……算了，放弃吧。”
“什么？！”莹莹不可思议地问，“为什么要放弃？”
“无敌剑圣”神情复杂地看着莹莹。
在刚才短短的二十分钟里，莹莹已经被打得濒死了不下十次。
莹莹的等级比“无敌剑圣”高很多，为了保护“无敌剑圣”，莹莹抗住了大部分伤害，她一次又一次地支撑起金色的护盾，被金蛇的蛇尾重重砸进地里。
“无敌剑圣”就这样看着少女那道娇小的身影一遍遍倒下，又一遍遍站起来。
每一次，都是莹莹踩着死亡的边缘拼命喝回血药，拉着血条上上下下地极限蹦迪。
“无敌剑圣”的心也像坐了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游戏里的痛觉虽然比现实中轻了很多，但也不是没有。更何况是无数次身受重伤濒临死亡，如果换做是普通人估计早就承受不了这种痛苦而放弃了，但莹莹偏偏像是棵百折不挠的小草，永远都能站起来。
“……我反而想问你为什么？”“无敌剑圣”喃喃地低声说道。
金蛇太强了，远比之前要强一百倍一千倍。
“大哥哥，我不明白？”莹莹没听懂，只疑惑地看着“无敌剑圣”。
“无敌剑圣”抿了抿唇，道：“这条金蛇有可能是真正的烛龙，是我们根本不可能打过的敌人。”
“既然知道打不过，为什么还要坚持？”
“哎？可是大哥哥你之前也说要打呀？”莹莹茫然地问。
“无敌剑圣”深吸一口气，加重了语气说道：“那是之前，我以为可以打过。但是我们已经打了这么多次，也该知道结果了。我们努力了这么久，金蛇却还有一半的血。”
“强大与弱小之间的鸿沟不可逾越。现在我们是弱小的那一方，就应该审时度势。强行去挑战强大，只是一种不自量力的行为。”
莹莹懵懵懂懂地听着，好像明白了，她蓦地一拍小手道：“可是我们才只打到一半啊？结果还没出来呢。”
“大哥哥你快看。”
莹莹拉了拉“无敌剑圣”的手，指着那条金蛇脑袋上的血条，开心地说道：“金蛇这么强，但我们还是打掉了它一半的血。”
“我们才不弱，我们超强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