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什么意思?”林西西心中一紧,面上却半点没表现出来。
公安小谢定定地看着她,目光里满是审视,“你做假证,还想走?”
刚刚现编的谎话跟林镇东那边对不上了?
林西西心中思绪万千,眼神却不躲不闪,直视着小谢,“什么假证?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小谢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记录表,看了几眼之后便肯定地道:“那只鸡是公鸡,根本不是什么芦花鸡。
你连你自己家的鸡是什么颜色是公是母都不清楚?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跟林镇东串通起来,想要把他从强迫犯变成偷鸡贼,从面编造出一只鸡来的,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的。
你以为你能帮上林镇东,实际上你这一招只是在自投罗网。”小谢缓缓道。
林西西一脸惊讶,“同志,我可没说谎,林镇东就是偷了我家的鸡,我看得真真的,绝对不会冤枉他。
我可不是要帮他,我是来报案的啊。
什么自投罗网,串通,我不知道也不明白。”林西西打算硬扛到最后。
“那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拿证据给你看。”小谢站了起来,转身出去了。
那张案情记录表被他随手放在了他坐过那张椅子上。
林西西抿着唇坐在原地发呆。
心中不停复盘着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微表情。
算了,想不通就等着。
小谢不是说拿证据去了么,等证据拿来了再见招拆招。
林西西看了看旁边还没吃完的肘子,闲着也是闲着,别浪费啊。
她捧着肘子吃得满嘴流油。
没一会儿,门重新被人打开,小谢板着脸走了进来,把一副手铐砰地一下扔到林西西面前。
“认识这个不?”
林西西边啃肘子边喇唔唔点头,手铐嘛,银镯子嘛,谁不认识?
“再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丛严。”小谢道。
林西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又没说谎,坦白什么?”
有证据掏证据,一进来只知道用手铐吓人,那基本就是没证据了。
歌照唱,舞照跳,肘子照啃。
怕个球。
小谢见林西西真的一点也不怕,也完全没有改口的意思,他才慢慢地把手铐收了起来。
“你可以走了。”小谢打开了门。
林西西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啃肘子,“等我吃完这两口。”
心头大石落了地,这肘子突然又香了不少。
林西西啃得津津有味。
小谢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肚子好像有点饿了。
林西西啃完肘子,又将就那水盆里的水洗了洗手,把自己坐过的椅子和小谢坐过的椅子拖到角落摆整齐。
一个公安押着之前那个嘲笑林镇东的犯人经过窗外。
林西西等他两人走远了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往外走。
走到外头,伸了个懒腰。
正好,对面的林镇东也出来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林镇东连忙往后缩了一下。
林西西大骂着就扑了上去,“偷鸡的,把我家鸡还来!”
“吃都吃下肚了,怎么还?拉泡屎给你行不行?”
她追,林镇东就跑,在院子闹得不可开交。
小谢看不下去了,截住林镇东,严肃无比地道:“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你没学过?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林镇东有些委屈地道:“那鸡长得太像野鸡了,我真不知道是家养的。
她一直追着我让我把鸡放下,我以为她想跟我争这只鸡,所以我就跑了,赶紧找个地方把鸡烤了吃进了肚子里。
她要不来报案,我还不知道那鸡是家鸡。”
芦花鸡是杂交品种,乍一看确实有些像野鸡。
公安在坡上找到的毛也和林西西所说的一模一样。
小谢先头也是诈林西西的。
他出门之后,躲在暗处一直在观察林西西。
一般说谎的人,知道马上就要面对实证的时候,一定会慌乱,看到案情纪录怎么着都要去看看对比一下自己哪里说漏了嘴。
可是林西西一点也不慌,看也不看那张案情纪录,就顾着找吃的。
拿手铐吓她,她也不慌。
三番五次的考验她都顶住了,小谢还以为自己想多了。
“你们这边的证据链是闭合了,可是强迫案还有很多疑点,所里临时开了个小会,讨论了一下,决定把来喜,黄大成都叫过来,重新梳理一下这个案子。
所以,林西西你可以走了,林镇东还需要证实无罪之后才能离所。”
“那先让他把买鸡的钱赔我先。“林西西指着林镇东道。
林镇东摊了摊手,看向小谢:“进审讯室前,我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了,我现在可没钱给她。”
小谢也为难了,嫌疑人的东西包括他穿的那身衣服都已经封了起来作证物室进行一一查验。
检验科新进了一台机子,说是能从嫌疑人的衣物上检测出残留的体液。
林镇东的东西应该都送走了。
小谢想帮林镇东垫付,可掏了掏口袋才发现他身上只有几毛钱。
他这才想起来,昨天他刚把钱借给发小去进货了。
“你等下,我问问其他人,看能不能先把买鸡的钱先垫出来。”小谢道。
问了一圈,结果大家都说钱不够。
工资发了有二十几天了,月初都有钱,月末都可怜。
真没钱。
小谢苦笑着让林西西再等等,所长肯定有钱。
所长前两天出去开会了,今天会回来。
林西西勉强答应了。
去叫来喜和黄大成的同志也回来了。
来喜,黄大成,林镇东,三人被分开审讯。
来喜一听要从头再问一遍,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为什么要一遍一遍的重复问,每问一遍,我都得不停去回忆那些细节,相当于被再伤害了一次。
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犯人也已经抓到了,人证物证俱在,直接判他枪毙他就行了啊,折腾来折腾去的做什么?”
“这案子的影响太大了,我们必须慎重,我们向你保证,这一次绝对是最后一次,请你配合一下我们,好吗?
我们出想尽快结案。”
来喜黑着脸,极为不耐烦地把所谓的案发经过又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