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潜伏多年,一直很小心,怎么突然就暴露了?
是谁设计了这场人工降雨来制造混乱分散我的注意力?是谁设计了这场抓捕?”郭丽满眼的疯狂,像只被逼到穷途末路的疯狗一样叫个不停。
“我又不是百科全书,不想回答你的十万个为什么,把孩子放了,争取宽大处理。”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一面小红旗,冲着远方用力挥了挥。
整齐划一的跑步声陡然响起。
郭丽耳朵动了动,脸色大变。
前后都被堵了。
她当机立断,抓着孩子就往山上跑。
男人起身去追。
“敢追过来我就弄死这孩子!”郭丽边跑边喊。
“弄死了这孩子,你手头可就一个人质都没了。”男人高声道。
郭丽脚下一顿,恼恨地扭头看了男人一眼,掐着孩子脖子的手指却慢慢地松开了一些。
男人追得近了一些。
郭丽突然冲他狞笑了一声,阴恻恻地道:“你再追我,我就扯断这孩子一根手指给你当见面礼。”
男人眉头一皱,硬生生止住身形。
“要是被我发现有人追,你们就等着一路上给这孩子捡手指头,脚趾头,胳膊肘,耳朵眼睛鼻子这些零部件吧。”郭丽残忍无比地道。
男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郭丽掐着孩子的脖子把他带进了密林子里。
林子里很快便传出郭丽张狂而得意的笑声。
“程虎,有几个孩子突然口吐白沫翻白眼了!”东风车上突然有人大喊了起来,声音里透着一丝慌乱。
“把他们赶紧送他们去医院,我在这边守着,看能不能伺机把那个孩子救下来。”男人冲着车那边摆了摆手道。
虽然是倒车,但是东风车却开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满载着孩子冲向医院。
男人一脸愁容地盯密林。
林间树木成荫,枝枝蔓蔓,交错无序,根本看不到里头的情况。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陈卫国带着两个人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三个人手上都提着一个录音机。
录音机里的磁带还在转动。
发出密集的,整齐划一的跑步声。
听着就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往这边包抄而来。
“孩子们怎样?救下来多少个?”陈卫国径直跑向程虎那边。
“三百个孩子,接走两百九十九个,剩下一个落在了郭丽手里,她挟持着孩子进了林子。“程虎道。
陈卫国沉默了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
“结果虽然比我们预期的要好上一些,但是我们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孩子安全的救出来。”
“有几个孩子有中毒反应,我让老三他们带孩子去医院抢救去了,顺便给所有孩子都做一下检查。”
“中毒?怎么会中毒?严重不严重?会不会危及性命?”陈卫国一脸凝重。
程虎摇了摇头,“我也不太不清楚,今天抓捕任务来得太急了,我都是临危受命,硬着头皮上的。
我刚刚在追郭丽,没在车那边,具体的情况得等后续的报告。”
人工降雨,声一停,雨也渐渐的停了。
这玩意每一炮都价值不菲。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是绝对不会动用的。
“爸爸!”清脆的男童声音响起。
陈前进被一名瘦小的男人抱着跑了过来。
“爸爸,郭老师,是郭老师给我们发了蘑菇,吃了蘑菇的人全都吐白沫了,我觉得蘑菇好玩想多玩一会儿,就趁她看天的时候把蘑菇偷偷的揣起来了。”陈前进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个油乎乎的鲜艳无比的蘑菇。
“就是这种。整整一篮子,全发给我们了,她还催着让我们吃掉。”
程虎和陈卫国都是一脸后怕。
“这女人也太狠了,要是按照先前的计划等野炊结束,等学生们放学后在学校埋伏抓人,孩子们只怕要死好几十个!”
“这女人完全是灭绝了人性啊,我现在更担心那些吃了蘑菇的孩子们了。”
陈卫国看着乌龙山,咬了咬牙,“无论如何,一定要救下人质,抓住郭丽。这样的人要是放走了,无疑于放虎归山!”
程虎也是满眼的忧虑地点了点头。
密林追捕,凶险重重。
在阴暗而茂密的森林中,一场追捕战斗正在激烈进行。天空被厚厚的云层覆盖,只有偶尔透过的微弱阳光洒在森林的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影子。
陈卫国带着一支小队,小心翼翼地穿梭其中。
远处有惊鸟扑愣着翅膀冲天而起。
陈卫国停下脚步,凝神听了听动静。
落叶的腐臭味充斥着鼻端,栖息在腐叶之中的小蠓虫被脚步声音惊动,成群结队的飞了起来,像是一片盘旋的黑色烟雾。
看似平静的森林中,一场生死之战正在上演。
程虎已经进入密林半个多小时了,却没有任何信号传出。
顺着痕迹深入,隐隐有血腥味随风而来。
陈卫国他们身穿绿色军服,手持一把五四式手枪,子弹全都上了膛,他们的目光如鹰一般锐利。
他们的步伐轻盈而有序,穿过树林,跨过溪流,丝毫不在意森林中的复杂地形和各种障碍。
血腥味越来越重。
一名士兵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左前方轻声对陈卫国道:“教导员,好像有水声。”
陈卫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眯起眼睛看了看。
密林的深处,影影绰绰。
那边的地形他是研究过的,绝对不可能有溪流山泉等水源。
但是淅淅沥沥的声音的确像是水流的声音。
不,不对。
除了水流的声音是这样,雨声也是这样。
他仰头看了看被树叶遮挡住的一点点天空,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草叶尖上。
阳光正烈,草叶都被晒得卷了尖儿。
那便不是雨水落下的声音。
陈卫国的眼瞳骤然一收缩。
既不是水声,也不是雨声,风中不还有腥味。
那这声音……是血液滴落下来的声音!
陈卫国心头剧震,脚步慢慢的变得沉重。
越是往那边走,血腥味就越是浓烈。
那淅沥沥的声音也益发的清晰可闻。
“戒备!”陈卫国一脸凝重地对身后的几人叮嘱道。
他们是一个战术小组,配合紧密。
陈卫国的话音一落,几人就按训练了无数次的攻防队形散了开来,各自站好位置,严阵以待。
离得近了,血色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