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霍妙楹一听她说害怕,连忙握紧她的手安抚她,“妈咪你别怕。”
那双柔软的小手牢牢的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回走,还不时的回头看她,小小的脸庞上写满担忧。
她说害怕,只不过是为了逃避身后跟上来的那个男人,而小孩子看不懂大人的谎言,霍妙楹以为她是真的害怕这里光线暗,小短腿迈得急急的,忙不迭的就要往外走。
姜云姣看着她小小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卖力的往外走,心脏就软得一塌糊涂,俯身将抱起她大步往回走。
突然被抱起来,霍妙楹小小的脸上写满疑惑,“妈咪,我自己走。”
妈咪怕黑,她不怕,她可以自己走。
“没事。”姜云姣知道她在想什么,亲了亲她的脸蛋,加快脚步带着她往外走。
经过转角处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视线里看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之后,她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也就在这时,那头有声音模糊的传过来。
“韶光计划……或许……”
说话的人嗓音压得低,说的还是外文,语速太快,姜云姣有些没听清。
但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也顾不上仔细去听,连忙抱着霍妙楹朝餐厅另一头的洗手间走去。
……
“妈咪?”
一只小手在眼前挥了挥,姜云姣才回过神来,“洗好了?”
霍妙楹乖巧的把两只手洗干净泡沫的手递到她跟前,重重点头,“嗯。”
姜云姣转头抽了两张擦手纸,给她擦干净手上的水,帮她把净袖子放下来,牵着她往外走。
走着走着,霍妙楹突然问她,“妈咪,爹地今天会回来吗?”
姜云姣转头,“你想他了?”
“嗯。”霍妙楹眨巴着眼睛,老气横秋的叹气,“我都想他了。”
她平日里几乎天天和霍知寒见面,这几天霍知寒都没回家,她想他了,也正常。
毕竟,在霍妙楹的心里,霍知寒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父亲。
姜云姣想到刚才在见到的男人,看着霍妙楹纯真无邪的脸庞,心绪一时间变得复杂起来。
霍祈骁才是霍妙楹的亲生父亲,而她迫于无奈,只能一直隐瞒这件事,如果以后霍妙楹长大了,会埋怨她吗?
“妈咪?”霍妙楹见姜云姣半天不说话,疑惑地晃了晃她的手臂。
姜云姣回神,就看见霍妙楹不高兴地嘟嘴,“妈咪你怎么不说话?爹地今天也不回来吗?”
“他忙完工作就会回来的,等会儿我打电话问问他,好吗?”
“好。”
刚才还一脸不高兴的小姑娘,立刻又喜笑颜开起来。
姜云姣被她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太久。
因为她走到前厅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坐在她餐桌前的霍祈骁。
这是无烟餐厅,他手里捏着根香烟,没有点燃,只是反复的把玩着,像是等得有些无聊了。
姜云姣面色一紧,随即又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不过的。
家里跟过来的那群保镖就守在一旁,警惕的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敢有动作,直到他们发现了姜云姣和霍妙楹,这才急忙走了过来。
“你们带楹楹去车里等我。”和保镖说完,她又蹲下去,摸着霍妙楹的小脸蛋,柔声说,“妈咪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去车里等我,好不好?”
霍妙楹一向很乖,她点点头,有点疑惑的看向不远处那个坐在她们餐桌前的叔叔,发现他也正转头看她,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那个叔叔……”
“没事,那个叔叔是我朋友。”姜云姣以为霍妙楹是惊讶为什么她们的餐桌被别人占了,没听她把话说完,就让保镖把她带走了。
所有人都知道,霍妙楹是霍知寒的女儿。
就连赫伦恩也信了。
可她还是害怕让霍祈骁见到霍妙楹。
上次见面,霍祈骁对她的态度很明显已经对她没有感情了,可对她没有感情,不代表着对亲生女儿也没有感情。
就连霍知寒也说了,血缘是羁绊。
霍祈骁以前就和她提过生孩子的事,从他当时的态度就看得出来,他还是想要一个孩子的。
她承认,在这件事上,她就是自私的只顾自己的感受,只想把霍妙楹留在自己身边。
“哦。”霍妙楹乖乖应了一声,转身和保镖走了。
她原本是想告诉妈咪,这个叔叔就是之前她见到过的那个怪叔叔。
她个子小,伸长了脖子,隔着桌椅的空隙,也只能勉强看见他半张脸。
这个怪叔叔长得可真帅。
好像比爹地还要帅一点呢……
……
目送着霍妙楹和保镖一行人消失在视野里,姜云姣才朝霍祈骁走去。
餐桌前,男人一直把玩着香烟的手指停下来,抬头看向眼前的女人,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怎么?你现在很喜欢用这种居高临下姿态和人说话?”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淡漠,可他的语气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讽刺。
姜云姣被噎了一下,紧抿着唇角在他对面坐下。
她一坐下便将自己之前喝过的水杯拿过来,原本想用喝水来缓解一下情绪,可杯中空空如也。
她只好放下水杯,飞快的看了霍祈骁一眼,发现他正在看她,深邃的眼神里不辨喜怒,看着就让人忌惮。
尽管她一直觉得,用自己换了赵观芷,算是偿还了霍祈骁的情义,可在面对他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歉疚,不敢与他对视。
她慌忙别开眼,感觉到他仍旧在看自己。
那道视线的存在感太强了,让她无法佯装镇定,索性直接开口问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不知道她这个问题有什么好笑的,霍祈骁很突然的勾了勾唇,“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
姜云姣有点懵,一时间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祈骁像是故意不给她思考的机会,继续说道:“我以为,以我们以前的关系,叙叙旧情也是应当的。”
他说这话时,目光一眨不眨地锁在她身上,如同锁链一般将她牢牢束缚,让她动弹不得,只能被迫迎上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