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疏对他的态度比以前好一些,但在姜云姣的事情上,她的态度十分坚定。
她完全没有要和贺钰深多说的打算,挑眉走过来,“让开,别挡路。”
贺钰深没让,还故意往前迈了一步,“我要是不让呢?”
宋晚疏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公子哥,像这样的情况以前也遇到过,一般都是她直接让人滚。
可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却莫名说不出那个“滚”字。
贺钰深刚洗完澡过来,两人之间不过隔着两寸的距离,她能闻到他身上有很清新的沐浴露的气味。
暖气充足的房间里,他穿了件高领的黑色线衫,宽肩窄腰,是极好的衣架子,随意地站在那里,就跟模特站在T台上一样引人注目。
宋晚疏得出结论,一定是因为贺钰深今天穿得比较好看,她才会莫名的心软。
“好看吗?”
头顶传来男人慵懒悦耳的嗓音。
宋晚疏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当着他的面,很认真细致的将他从对到脚打量了一遍。
好丢脸。
脸颊也抑制不住的发烫。
她恼羞成怒的踹了他一脚,“让不让?”
宋晚疏今天穿了高跟鞋,鞋脚很硬,贺钰深疼得“嘶”了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宋晚疏,你怎么一身牛劲!踹瘸了你可要养我。”
“你想得美!”
“考虑一下,到时候可以天天给你看。”
“看什么?”
宋晚疏一时间有点茫然。
贺钰深微眯着眸子,笑意懒散地歪头看她。
宋晚疏秒懂,气得又踹了他一脚。
不过被贺钰深跳着躲开了。
宋晚疏哼了一声,重重地推开他就大步离开了。
“走慢点,我都瘸了,你也不等等我。”
贺钰深嘴上说瘸了,却脚下生风的追了上去。
他们回去的时候,吃饭的包厢已经安排好了。
贺钰深坐到霍祈骁身旁,歪着身子凑过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家那大小姐什么都没说,但我看得出来,她肯定知道姜云姣有事儿。”
……
董事长办公室。
姜云姣坐在办公桌前翻阅文件。
即便她好几天都没来公司了,公司里的一切也依旧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这也是她第一次深刻的认识到霍祈骁经商的能力有多强。
他手里还筹备着摩亚的新公司,不过是腾出一只手替她安排姜氏集团而已,就能把姜氏的烂摊子处理得这么好。
若不是赫伦恩一直给他使绊子,想必他早就没有了对手。
这也是赫伦恩不惜一切代价要控制霍祈骁的原因,他害怕霍祈骁会彻底脱离他的掌控,成为对赫伦恩家族的威胁。
这几天,她想得越深,越觉得自己的计划是正确的。
她的内心也愈发的坚定。
晚上,她提前抵达机场。
霍知寒带着夏霜这个病人,乘坐的是私人飞机。
姜云姣到达私人停机坪时,就看见霍知寒正和机长沟通着什么。
机长先看见她,朝着她的方向指了指,霍知寒才转过头来。
看见姜云姣的那一瞬间,他先是露出惊讶的神情,但很快又露出释然的笑容。
大概是临近起飞时间,他大步朝姜云姣这边跑过来。
“你还真来了。”
“说好要送你们的。”
姜云姣抬手,将手提袋递到他跟前,“我知道飞机上有吃的,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一些上北市的特产。”
“为什么准备这些?”
“送外地朋友离开的时候,我们通常会准备这些。”
“朋友?”霍知寒面上的表情微顿,“你觉得我们是朋友。”
“我们是可以做朋友。”东西有些沉,她有些提不住了,准备往地上放一放。
霍知寒却误以为她准备收回去,急忙伸手提了过来,语气郑重,“那我就收下了。”
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他收下的不只是特产,而是接受了她这个朋友。
姜云姣想到什么,突地一笑。
霍知寒见状挑眉,“你笑什么?”
“就是觉得你和霍祈骁……”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的提到了霍祈骁,她面色淡了几分,“有些像。”
“我跟你家那个玩命的疯子可不像。”
这两兄弟一向不和,他也不是第一次说霍祈骁是疯子了。
姜云姣没怎么在意,只是很淡的笑了一下。
她始终觉得他们是像的,至少都一样别扭。
“二少爷,时间快到了。”
机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霍知寒他们要出发了,姜云姣往后退了半步,“一路平安,后会有期。”
霍知寒目光很沉的注视着她,似有话要说。
姜云姣便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姜云姣,你撑得比我想象中的要久。”
姜云姣一下子就明白,他指的是面对赫伦恩的压力,她能撑到现在,算久了。
不等她开口,他就继续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Arno比我厉害,我曾经还很可笑的试图打压他,那时我还以为自己成功了,而实际上,他的对手从来都不是我,而是祖父。”
他自嘲一笑,语气却真诚无比,“希望你们的结果能不一样。”
不要像他和夏霜一样。
姜云姣喉咙发涩,不知怎么回答,连笑都笑不出来。
霍知寒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因为机长又开始催促他了,他匆匆和姜云姣说了一声再见,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注定要辜负霍知寒的祝福了。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情绪,她转身走出了停机坪。
身后,霍知寒刚进舱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上面无比熟悉的号码让他的面色骤然一变。
握着手机的手指不断的用力收紧,指节处泛白,像是要将手机捏碎一般。
一旁的手下小心翼翼的提醒,“二少爷,要关舱门了。”
霍知寒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
手机仍旧在响,他咬紧后牙槽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号码,内心挣扎之后,还是点了接通键。
“我就知道,你和Arno不一样,你还是会接我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这笑意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就不该接这通电话的。
似乎察觉到他想挂电话的意图,那头的人很淡的问出一句,“想救夏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