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的事情也不用担心。”
男人的嗓音平静如常,却出奇地安抚了她内心的不安。
不管什么事在他眼里,好像都是动动手指就能轻易解决,仿佛这世上没什么能难到他。
她突然就想起了摩亚投资集团。
犹豫片刻,她开口,“我……”
“睡吧。”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霍祈骁看着她,略显疑惑的低声道,“嗯?”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温柔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话却问不出口。
……
翌日清晨。
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早就没有了霍祈骁的身影。
推门出去的时候,就看见宋晚疏和霍维两人一坐一站的大眼瞪小眼。
“云姣!”
宋晚疏一看见她,就急忙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告状,“这个女的据说是霍祈骁的祖父派过来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次的事,宋晚疏也隐约知道是赫伦恩默许的,所以她对赫伦恩派来的人也没有好脸色。
“姜小姐,老先生派我过来照顾你,你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都可以直接开口。”霍维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像个被严格控制的机器人。
姜云姣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我这里没有需要你做的事情,你回去吧。”
就算霍维是谢悬的侄女,可她毕竟是赫伦恩身边的人,姜云姣不清楚具体的内情,自然也不会让她留下。
霍维却像是没有听懂一般,说道,“我去门外守着,姜小姐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吩咐我。”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宋晚疏愣愣的看着霍维离开,有些生气的说,“她怎么还赖着不走了?”
“她没有恶意,没事的。”等霍祈骁回来,在看怎么处理吧。
宋晚疏恨铁不成钢的想戳她的脑袋,又想到她现在还是病人,气得原地跺脚,“在你眼里,这个也没恶意,那个也没恶意,全都是好人!”
姜云姣一脸无辜,霍知寒和霍维对她确实没有恶意。
至少跟上官锦如比起来,他们对她的态度还算得上是和善了。
“我跟你说,像赫伦恩这种家族,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尤其是在老爷子身边办事情的!你别看刚才那个女保镖看着年纪跟你差不多大,人家的心思比你深着呢!”
“嗯。”
姜云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关于这一点,她是认同的。
霍维的个人经历复杂,心思深一点也是应该的。
“就算她现在对你没有恶意,以后也说不准的,你呀,防人之心不可无。”
“知道啦。”
……
宋晚疏陪了姜云姣一整天。
晚饭前,霍祈骁打电话回来,说要陪她吃晚饭。
原本打算陪她吃完晚饭再离开的宋晚疏,一听这话,吓得立即收拾东西就要离开。
姜云姣也不好留她,只好送她出去。
推开门,她发现霍维竟然真的还守在那里。
“姜小姐,宋小姐。”
姜云姣没说什么,到了电梯口,宋晚疏就死活不让她继续送了。
临走前,宋晚疏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她说,“听说上官锦如今天转院了。”
转院就意味着活了下来。
宋晚疏没等她的回答,抬脚进了电梯。
她静静的看着电梯门合上,才慢腾腾的往回走。
病房门口,霍维站姿笔直的守在那里,神色严肃冷淡。
和谢悬如出一辙的性子。
之前被宋晚疏一提醒,她想到了另一件事。
宋晚疏说,霍维的年纪看起来与她差不多大。
霍祈骁说霍维小时候被卖到了赌场,他顺手救下了她。
可是,他只比她大四岁而已,霍维年纪小的时候,他又能有多大?
“你几岁被卖到赌场的?”
女人尚在病中,苍白虚弱,却依旧绝美。
她在看霍维的时候,霍给也在看她,冷不丁的听见她问话,霍维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回答问题,“十岁。”
如果霍维和她一样大的话,她十岁的时候,霍祈骁不过才十四岁而已。
那时他刚到赫伦恩家族两年,在地下赌场顺手救下了霍维。
而霍维有一个身手绝顶的叔叔——谢悬。
谢悬是霍祈骁的保镖,对他忠心不二。
一切看起来那么巧合,和上官锦如重伤一样。
……
霍祈骁回到医院的时候,晚餐正好送了过来。
姜云姣坐在餐桌前,伸手推开男人继续夹菜的手,“够了。”
他一直给她夹菜,她的碗里都要堆成小山了。
她现在是病人,胃口差,霍祈骁自然不勉强她,将菜放到自己碗里,“吃不完的可以给我。”
姜云姣十分自然的将自己碗里的菜往他碗里夹,等她碗里的小山快要移平的时候,他不满的皱起眉头,“你吃太少了。”
“那好吧,这些我自己吃。”
姜云姣吃完之后,放下筷子,神色严肃的看着他,“后天我要出院。”
霍祈骁用同样严肃的嗓音回绝,“不行。”
竟然连她为什么出院都不问,就直接拒绝。
姜云姣有点生气,但没表现出来,“姜知让的摄影展后天开始,我必须到场。”
“摄影展为期一周,你出院之后再去也是一样的。”他语气强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姜云姣也毫不退让,“不行,第一天我必须到场。”
霍祈骁却不再说话,收拾好餐具,让人进来收走。
房间归于宁静。
他巡睃一圈,在沙发上看见了女人的身影。
她歪靠在沙发里,单薄娇小,苍白的小脸没什么神采,看起来十分惹人怜惜,他眸色软了几分,走过去坐到她身旁,长臂撑在她身侧,俯身轻哄道,“我陪你下去走走?”
若是平时,这招很管用。
可姜知让的事情对姜云姣来说,从来都不是可以退让的小事。
不能就这样轻飘飘的揭过。
“我后天一定要出院去参加姜知让的摄影展。”
她和姜知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这么重要的时刻,她不可能缺席。
就算霍祈骁会生气,她也还是要去。
男人眼底的柔情一点一点化为乌有,嗓音沙哑而冰冷,“如果我说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