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司明择保持了长达十几年的婚约关系，那么长的时间里，他都是你心中丈夫的不二人选，你很满意他，也憧憬着和他的婚姻生活。”
霍祈骁说这些的话时候，十分流畅，像是在心中反复想过很多次，所以才能这样一口气说出来。
姜云姣神色错愕的看着他。
她不知道他会在心里想这些事。
他继续说道，“而你和我结婚，不过是形势所迫之下，万般无奈的选择，我们刚开始住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小心翼翼的，只想和我相安无事的过下去。”
霍祈骁本来就有洞察人心的本事，他能看出她的想法不足为奇。
她轻声开口，“你之所以介意司明择，就是因为这个吗？”
“司明择各方面中规中矩，在家族企业工作这几年，也毫无建树，但他对女人还算温柔，你应该最满意他这一点。”
姜云姣不说话。
因为被霍祈骁说中了，她的确是满意司明择这一点。
她的默认，让霍祈骁眼底的情绪又浓稠了几分，“若不是迫不得已和我结婚，你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像我这样的男人。”
姜云姣眨了眨眼，目光描摹着他的五官，慢条斯理的开口，“也不一定。”
“嗯？”
“我觉得我其实也挺肤浅的，你这张脸我就挺喜欢的。”
她以前也觉得自己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可和霍祈骁在一起之后，她总是在不经意间被他的长相迷住。
人是视觉动物，根本无法抵抗极致好看的容貌。
听到她前面的话，霍祈骁眉梢微缓，但等她说完后面的话，眉梢又添了冷意，反问她，“只喜欢脸？”
“那也不是……”如果霍祈骁是像司明择那样自私自利的人，她确实做不到对他动心，他本身的魅力远胜于司明择。
霍祈骁没再继续往下追问，嘴角噙着一抹自嘲的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在你心里比不上司明择。”
他用的是陈述句。
这说明，他认定自己的话是真实可靠的。
可这话不该从他口中说出来。
他是霍祈骁。
他身上有属于上位者才有的运筹帷幄的掌控感，凡是和他接触过的人，都会认为这事上没有他做不成的事，也没有事情能难到他。
他应该绝对自信，可却在她的事情上，如此坦诚的自嘲，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
姜云姣想起刚才自己问他，是不相信贺钰深，还是不相信她。
原来，他是不相信自己。
高傲的人一旦低下头颅，便会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如你所说，我在很长的时间里都觉得，我一定会和司明择结婚，那时我很满意他这样的男人做我的丈夫，可结果你也看到了。”姜云姣观察着霍祈骁的反应，斟酌着措辞，语气温柔的宽慰他，“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事情，就算一开始很美好，但结果却事与愿违。但有时候开始得并不美好，并不代表结果会很差，人和人的缘分，本来就是说不清的。”
霍祈骁沉默片刻，语气幽幽的重复，“不代表结果会很差？”
他还真是会抓关键词。
她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他就非得从里面挑出唯一一句不那么乐观的话来反问她。
“没走到最后，谁能说得准结果是好是差？至少现在，我们还不算差不是吗？”虽然霍祈骁有事隐瞒，但她相信一定有他的苦衷，况且他也在为他有所隐瞒而做补救，而她也愿意等他。
在一段感情关系里，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只要双方还愿意一起去努力解决，自然就不会走到散场的结局。
从霍祈骁的神情来看，显然是对她的话不满意。
他的脸上短暂的出现了欲言又止的神色，最终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去吃饭吧。”
不等霍祈骁把手伸过来，姜云姣就主动伸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每次她主动一点，他就会表现得高兴，所以她很好奇的歪着头去看他的脸。
果然就看见他英俊的脸上浮上了一层很薄的笑意。
姜云姣抿着唇笑，往他身边靠了靠。
两人的身高差有点大，霍祈骁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她带着点婴儿肥的侧脸上，低声问，“靠这么近，不热？”
上北汇的暖气开得很足，两人进来都没脱外套，又靠得这么近，她肯定会热。
姜云姣矢口否认，“不热。”
霍祈骁勾唇，直接伸出长臂，将娇小的女人圈进怀里，“那再靠近点。”
姜云姣连忙改口，“热！我热。”
男人松开她，拎起她的后衣领，喉咙里吐出一个字，“脱。”
姜云姣顺从的脱下外套，他便伸手接了过去，又出声催促她，“开门。”
她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到了霍祈骁的办公室门口。
之前就录过指纹，她很熟练的打开了门，边往里走边问他，“为什么来顶楼，不是要去吃饭吗？”
“上北汇最好的酒都在我这里。”霍祈骁将两人的外套挂好，又去给她倒了杯水，“我让人把午餐送到房间里来吃。”
“好。”
姜云姣捧着水杯喝了一口，就起身去酒柜里找酒。
她之前来的时候，也仔细看过酒柜，很快就找到了威士忌专区。
还没来得及细看，她就被其中一瓶酒吸引了目光。
准确的说，是被瓶身吸引了目光。
瓶身是长颈大肚的形状，从瓶口到瓶尾都镶嵌满了钻石，就连底部的logo都是用红宝石镶嵌组成的。
logo有些潦草，她凑近想看清楚，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艾雷岛威士忌限量版。”
毫无疑问，霍祈骁说的是酒的名字。
姜云姣原本还想伸手拿出来看一下的，一下子顿在当场。
她早就想到宋晚疏要的酒肯定不普通，但没想到仅仅只是瓶身，看起来就这么华贵。
修长有力的手臂越过她的肩头，把酒取了出来，握着她的手塞给她，“有点沉，拿稳。”
他就站在她身后，讲话时吐息的热气，让她耳根微微发热。
姜云姣双手接过酒，来不及退开，便一脸惊讶的望向眼前的男人，“这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