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着女人有些苍白的脸庞，霍祈骁拧紧眉头，抬眼看了姜若言一眼，语气不耐至极，“滚。”
男人看她的眼神恍若无物，仿佛她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野草，根本不配让他放在眼里，只要她敢挡路，就会被随意拔除。
姜若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惊胆战的迅速逃离了现场。
霍祈骁反手关上门，伸手抚起她的脸颊，俯身仔细的观察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脸上没什么，只是雪白柔嫩的脖颈上赫然有一条血线，鲜红刺目。
男人本就难看的面色又沉了几分，把她牵到沙发前坐下，转身拿来碘伏给她消毒。
两人对面对坐着，姜云姣抬眼看着他坚毅的脸庞，“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刚才和姜若言对峙的时候说了不少话，嗓音还带着轻微的沙哑，听着便惹人怜惜。
霍祈骁神情专注的给她脖子的伤消毒，动作愈发小心轻柔，“谢悬打电话来说，姜若言没在家，也没去公司。”
除了看好姜云姣以外，他这两天也派人盯着姜家的人，以防他们做出一些对姜云姣不利的事。
昨天一系列的事情把姜宁康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今天大约是反应过来了，猜到这一切的开端是姜云姣，自己又抽不开身来找她，便撺掇了姜若言那个蠢货过来找姜云姣一探究竟。
那个老东西，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姜云姣心底微惊，“你在派人监视姜家的人？”
察觉到她的语气不似寻常，霍祈骁微微一顿，抬眼看她。
“你觉得我不应该这样做？”
“没有。”
她既然已经找他帮忙，自然就要接受他的行事风格。
她只是没有想到，霍祈骁会做到这种地步。
这样咄咄逼人，让姜家的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她是第一次，这样真实的见识到他的手段。
姜云姣想起姜若言之前说过的话，斟酌着开口，“外面都在传是姜若言先勾引司明择……”
“是我做的。”
男人已经给她消完了毒，打断她的话之后，将手里的棉签包好放到一旁，便抬眼注视着她。
他神情平静，眼神里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应。
姜云姣有些不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件事早已过去了，外面怎么传她不在意，因为她自己问心无愧。
霍祈骁本质上是个商人，他应该清楚做这种事情，本质上是没有意义的。
男人伸手替她整理刚才撕扯中弄乱的发丝，低沉的嗓音徐徐从喉间溢出，“你不是一直说我小气么？我这么小气的人，是不会让我的女人凭白受委屈的，姜家那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要为对你做的事情付出点代价。”
姜云姣的心弦被男人的话轻轻拨动，晃动个不停。
过了片刻，她稳了稳心神，才低声开口，“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顺手的事。”霍祈骁又摸了摸她的脸，才将自己的手收回。
不知怎么，姜云姣心底的晃动陡然一停。
原来只是顺手。
她牵起唇角，笑得有些勉强，“姜宁康会让姜若言来试探我，想必他心里已经明白，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和我有关，他应该很快就会来找我了，你那边就先停手吧。”
她找霍祈骁帮忙的目的，也只是为了逼姜宁康低头。
网上的舆论发酵得迅速，姜家丢尽了脸面，供应商几乎是全体解约，今天下午股票开盘，姜氏集团的股票跌停，姜宁康此刻应该已是心急如焚了。
霍祈骁并没有立刻同意，“你确定？”
姜云姣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赞同，“你是觉得，即便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姜宁康仍旧不可能说出我要知道的事情？”
霍祈骁静静的看了她几秒，转移了话题，“跟姜宁康见面的时候，我陪你去？”
他语气并不强势，是单纯的询问，给了她拒绝的空间。
姜云姣轻笑，“好。”
他忙活一场，总不能结束之后就把他一脚踹开。
再说了，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她要是直接拒绝，他恐怕又要说她翻脸无情。
……
姜云姣把姜宁康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之后，当晚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我们见面聊一聊。”
电话里，老人的嗓音不复往日的气焰，平静得没有半点长辈的气势。
果然，像姜宁康这种把利益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只有在别人真正触动了他的利益之时，他才会好好说话。
姜云姣没打算轻易答应，冷笑一声，“你说聊就聊？凭什么？”
要是以前，她这样对姜宁康说话，他早就生气了。
可现在，他只是沉默了两秒，平静地说道，“因为你想知道的事情，只有我清楚真相。”
“好，确定好时间和地点，我会通知你。”
姜云姣说完便挂了电话。
她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机，仰头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在想什么？”
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姜云姣回过神，转头一看，发现霍祈骁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你回来了。”
他将臂弯里的外套放到一旁，目光关切的走到她身旁，“我进来你都没有发现。”
姜云姣如实说道，“姜宁康给我打电话了。”
“嗯。”
“他说要和我聊聊。”
她说话时，目光直直的落到他身上，透着不安。
男人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发顶滑到后脑勺，轻微一用力，就将她带到了跟前。
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微哑的问她，“不就等着他约你见面吗？在担忧什么？”
姜云姣也说不上来她在担忧什么。
可能是怕姜宁康说实话。
也可能是怕姜宁康不说实话。
有些心烦意乱，她仰起头，搂着男人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男人怔了一下，很快便反客为主的加深了这个吻。
……
翌日清晨，姜云姣很早便醒了过来。
身旁的男人还在熟睡，她放轻动作起身下床，谁知刚侧过身，就被一只手臂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