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言闻言,不敢置信的看向姜云姣,震惊得忘记了哭。
姜宁康冷着脸问姜若言,“是这样吗?”
姜若言慌忙摇头,“不是的爷爷!我没有对她动手!”
她都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姜云姣扇了巴掌扯了头发,想想都觉得怄气。
“你打我也就算了,竟然还胡说八道的骗爷爷……”姜若言又对着姜宁康挤出两滴眼泪,“爷爷,云姣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闭嘴!”姜宁康面露不悦的打断姜若言,“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难道我看不出来吗?”
姜若言被吼得一愣,张了张嘴,却不敢说话。
以前这种时候,爷爷早就已经开始骂姜云姣了,怎么现在挨骂的却是她?
姜宁康冷哼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云姣道歉!”
“我道歉?”姜若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您让我给姜云姣道歉?明明是她……”
姜宁康斜睨着姜若言,“不道歉就给我滚!”
他态度坚决,让姜若言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磨灭了。
她流着泪,不甘心的给姜云姣道歉,“对不起。”
这次,她的眼泪是并不是硬挤出来的,而是真的因为难过。
爷爷竟然因为姜云姣吼她,还逼迫她给姜云姣道歉。
姜宁康转头看向姜云姣,换了副温和的语气,“好了,若言也道歉了,你就别再跟你姐姐计较了。”
姜云姣面色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等下来我办公室一趟。”姜宁康说完就走了,没有多看姜若言一眼。
她怔怔的看着姜宁康离开的方向,有些不知所措。
姜云姣经过她身旁时,略微停顿,“被偏爱的感觉,是挺幸福的。”
姜宁康唯利是图,他以前偏爱姜若言,不过是因为除了她以外,他就只有姜若言这个孙女,他没得选。
而现在,她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他自然就偏向她了。
即便知道她在说谎,他也不拆穿,还逼迫姜若言给她道歉。
姜若言恨恨的瞪她,歇斯底里的说,“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爷爷早就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今天偏袒你,也不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姜云姣没有再和姜若言争执下去。
因为,她从姜若言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也曾像姜若言一样,希望得到姜宁康的认同和关爱。
人越缺什么,就越渴望什么。
她曾一度羡慕姜若言,可如今看来,她和姜若言也没有区别,她们在姜宁康眼里,并不是有着相同血脉的亲人,不过是可利用的工具罢了。
若是没用了,随手就可以丢弃。
只是,她唯一不明白的地方是,姜宁康不仅不偏爱她,似乎还有些厌恶她。
……
姜云姣没回部门,径直去了姜宁康的办公室。
“来了。”
他看见姜云姣进来,径直合上文件,起身走到待客区,示意她坐。
“你也知道的,若言平时就是任性,以后她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来教育她怎么做个好姐姐。”
姜宁康语气温和,和蔼得像个普通的长辈。
他甚至还主动给姜云姣倒了杯水,递到她手上。
“喝水。”
姜云姣接过来,垂眼静静的望着面前的水杯,有短暂的失神。
哪怕是在以前姜宁康还没在她面前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她也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权势利益对姜宁康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爷爷,我昨天晚上回去之后一直在反思,觉得我不该那样和您说话……”姜云姣边说,边去观察姜宁康的神情。
姜宁康也在观察她,他的目光很锐利,姜云姣稳住心神,不慌不忙的迎上他的目光,任由他打量自己。
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小孙女内心正直,不会撒谎。
仔细观察了半天,她的脸上除了坦然以外,也确实没有任何虚伪的痕迹。
尽管如此,姜宁康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姜云姣的转变,毕竟她昨天晚上对他的态度还历历在目。
“都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真的生你的气。”他慢悠悠的说着话,笑意不达眼底。
姜云姣微垂着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懊恼,“还好爷爷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宁康笑了一声,“以后我们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了。”
“嗯。”
姜云姣也笑起来,还重重的点了下头,看起来十分乖巧。
她看了姜宁康一眼,继续说道,“我知道,爷爷其实并不是想要爸爸留给我的遗产,您只是太思念自己的儿子了,所以想看看他留下了什么而已。”
刚才还跟她一起演戏装好爷爷的姜宁康,面色顿时一变。
姜云姣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有些难过的说,“爷爷中年丧子,这些年一定很难过吧,我却从来都没有体谅过您。”
姜宁康的面色很明显的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自然,“你爸爸是去的有些早。”
他微微叹息一声,像是真的很怀念自己早逝的儿子。
姜云姣心中冷笑,她这个爷爷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都说隔辈亲,姜宁康连她和姜若言都不喜欢,更何况是一个早早去逝的儿子了。
况且,这些年来,姜宁康从来没去墓园看过她父亲。
以前她年纪小,看不清姜宁康的真面目,就会先入为主的以为姜宁康是因为太难过,不想面对儿子去世的现实,才一直不去的。
如今看来,不过是冷血无情罢了。
“那爷爷能和我说一些爸爸以前的事情吗?他的忌日又要到了,我有些想他了。”姜云姣语气轻轻的,听起来充满了思念。
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姜宁康身上,所以并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神情。
以姜宁康唯利是图的性子,他靠着她父亲留下的专利赚得盆满钵满,应该很喜欢她的爸爸才对。
就算真的不喜欢,现在提起来,也应该是遗憾,而不是这种类似于……心虚,从而不想提及的模样。
“我年纪大了,许多事都记不清了,下次再和你说吧。”姜宁康的声音都有些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