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们,还是离婚吧

服务生愣了一下,有些无措的去看面前的女客人。

他不知道这位贺家小少爷突然叫他出去做什么,但他知道,面前的这位宋家大小姐,并不比那位贺家小少爷好惹。

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宋晚疏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想来上北汇打听一下霍祈骁的事,却又碰到贺钰深。

碰到了就算了,他还敢当面叫走帮她烤肉的服务生!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连个烤肉师傅都要抢!

他一定是故意的!

宋晚疏越想越生气,对着贺钰深就没有好脸色,“不准出去!”

话是说给服务生听的,可她的眼神却直直的锁定贺钰深。

“宋小姐,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他,还请你行个方便。”贺钰深面带微笑,用词也十分客气。

可他天生就长了一张不真诚的脸,男生女相,过分俊美,妖孽一般充满邪气,怎么看都像是很会让女人伤心的坏男人。

宋晚疏冷哼一声,扬起小巧的下巴,“他走了谁来给我烤肉?”

“我来帮你烤,如何?”

男人挑眉,故作轻挑的看着她,以此掩饰内心的期待。

宋晚疏微微眯起眸子。

这男人怎么回事?

以为她不敢让他烤?

她环抱起双臂,嚣张的冲他扬起脸,命令似的说道,“你来。”

……

回家的路上,姜云皎心事重重。

霍祈骁本就话少,她不说话,他也不会主动开口。

车厢里静得落针可闻。

她走神得厉害,霍祈骁倾身过来帮她解安全带,她才发现已经到了家楼下。

他解了安全带并没有立刻退开,而是就着将她圈在怀里的姿势,和她商量晚餐。

“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

她很喜欢他做的饭。

平时他这样问她时,她总会说出一个具体的答案。

霍祈骁已经从她的回答中推测出了她此时的心情。

今天在上北汇发生的事情,对她影响很大。

他没多说什么,牵着她下车,去超市买了菜。

回家之后,他给她做了清蒸鱼。

她的口味比较清淡,爱吃清蒸类的食物。

……

面对面坐在餐桌前,霍祈骁剔了鱼刺,给她夹了没几块,她就伸手挡碗,“吃饱了。”

她表达情绪的方式很直观。

话少,吃得也少。

霍祈骁知道症结所在,却无法开口和她说话。

因为,但凡他一开口,便又是无止境的谎言。

贺钰深说,他们俩都不是好东西。

这话没错。

他不做好人好事,但不代表他没有一点人性。

“我去洗碗。”

等对面的男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姜云皎站起身开始收碗。

霍祈骁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却比谁都快。

姜云皎准备去收碗的手,落了个空。看着他端着碗进厨房,她两手空空的跟上去。

他站在水槽边,慢条斯理的卷衬衫的衣袖。她看见那抹红的血污被卷进衣料里,消失无踪。

可有些东西,即使被掩盖,也无法让人无视它的存在。

姜云皎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霍祈骁正在挤洗洁精,就感觉到腰上一紧。他低头,便看见交握在一起的纤白小手。

他微微侧头往后看,低声道,“我要洗碗。”

“你洗你的,我抱我的。”身后的女人少见的说着很不讲道理的话,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背脊。

他无声的勾了下唇角,动作缓慢的开始洗碗。

拧开水龙头的开关,流水哗啦啦地响。

身后的女人小声说了句什么,被掩盖在水声之中。

他问,“你说了什么?”

“我说你的手很好看。”

两人的身高差有点大,她的身高只到霍祈骁的肩膀,她歪着头从他身侧去看他的手。

霍祈骁冲掉手上的泡沫,举到跟前给她看了一眼,算是回应。

之后,姜云皎都没有再说话。

……

晚上睡觉的时候,姜云皎很主动的依偎进他的怀里。

霍祈骁搂紧她,轻抚她光滑柔顺的长发。

她安安静静的,乖得像只熟睡的小猫。

但他知道,她没睡着。

“在想什么?”

姜云皎一点都不意外,他会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这个男人总给她一种无所不知的感觉。

女人的沉默,让他的嗓音紧了几分,“没关系,你说出来,我不生气。”

她的心思太好猜了。

不说话的时候,要么是自己生气,要么是怕惹对方生气。

他宽容的语气,给了姜云皎胆量。

“我们,还是离婚吧。”开口很难,但说到后面便顺畅起来。

之前在上北汇的时候,她就在想这件事。

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他们这场阴差阳错的婚姻。

她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她觉得自己没有对不起司明择和姜家的任何一个人。

现在想来,她其实也是有错的。

她不该把霍祈骁牵扯进来。

如果她一开始不自私的试图利用霍祈骁摆脱爷爷的掌控,那么,他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身后的男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姜云皎心中开始忐忑,她觉得自己不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卧室里和他提离婚的事。她应该在灯光明亮,能看清他表情的地方和他说这件事。

那样,她至少能从他脸上微末的神情变化中,揣测他的情绪。

就在她忐忑的想离开他的怀抱时,身后的男人幽幽开口,“姜云皎,你是在通知我吗?”

这个女人刚才用的是陈述句。

她分明是独自思考很久,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姜云皎咬了咬唇角,“我只是觉得,这样对我们都好。”

他最近已经很少叫她的全名了。

刚才听见他叫自己的全名,她莫名有种“死期将近”的错觉。

他平时对她算得上是百依百顺,可她还是很怕他生气。

尽管,他生气的时候也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

“对我们都好?”

男人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话,呼吸渐渐靠近她的耳廓,压低的嗓音里暗藏着危险,“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我这不是正在问吗……”姜云皎的胆量在他的逼问中渐渐消失,说出的话也变得毫无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