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等下想吃什么?”
司明择一边开车,一边侧目去看姜云皎,语气温和耐心,整个人看起来绅士有礼。
像他这样的富家公子,自小接受精英教育,有着完美的社交礼仪,作戏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
发生了这么多事,姜云皎自然不会被他的表象所骗。
她神情冷漠的瞥他一眼,“你觉得,我想和你坐下来一起吃饭吗?”
毫不掩饰的拒绝与厌恶。
司明择的面色霎时一变,沉着脸加快了车速,在一间咖啡厅前停了下来。
服务生恭敬的将两人引到幽静的卡座。
坐下之后,姜云皎连单都懒得点,“一杯白水,谢谢。”
司明择竭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点了杯咖啡,又擅自做主给姜云皎点了份甜点。
刚合上菜单,姜云皎就把手机放到了桌上,“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霍祈骁。”
屏幕上显示着之前司明择发给她的照片。
照片里,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吧台前调酒。包扎着纱布的右手搁在台面上,正目光专注的用左手往杯中加冰块,没有炫技的花样动作,整个画面却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上周她在上北汇遇到霍祈骁,他说是去找工作,想必今天是去面试。
她都不知道他还会调酒。
霍祈骁好不容易找了个工作,司明择又发来这样的照片,说明他一直在盯着霍祈骁。
司明择瞥一眼照片,不以为意的说道,“云皎,我们好不容易能坐在一起聊聊天,就不能聊些其他的?”
姜云皎讥诮一笑,“聊什么?聊你和姜若言在订婚之前背着我做的那些丑事吗?”
司明择抿紧薄唇,眼神像是有些失望,“你变了,你以前讲话没这么刻薄。”
“你都下作的用我先生的工作来威胁我了,还让我对你好好说话?你做人就没有下限吗?”
她也不想这么刻薄。
可司明择实在太过分了,不是当面出言侮辱霍祈骁,就是背后做小动作搅黄他的工作。
明明霍祈骁比谁都无辜,他不应该遭遇这些。
“姜云皎!”司明择气得连脸上虚伪的表情都挂不住了,阴沉的叫她全名。
就在这时,姜云皎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霍祈骁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来电界面。
糟了,之前本来要给他打电话的,结果被司明择一打岔就忘了。
按照她正常的下班时间推算,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家了!
她连忙接起电话。
不等对面说话,她就急忙解释,“抱歉,忘记告诉你,我今天有事,要晚点回来。”
过了两秒,对面的男人才不疾不徐的问了一句,“是工作上的事吗?”
看了一眼对面的司明择,她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我在家等你回来。”他的嗓音很淡,和平常一样,可姜云皎却莫名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大约是咖啡厅的空调打得太低了吧。
挂了电话,姜云皎抬头,就发现对面的司明择正神色阴冷的看着自己。
“你跟他说话的语气这么温柔,爱上他了?”
语气听起来像是有些吃醋?
可他有什么资格?
姜云皎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这些无意义的内容了。
她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从手机里翻出霍祈骁之前交给她的监控视频。
“司明择,如果你再去阻碍我先生,我就会把这条视频公布于众。”
司明择面色一惊,但很快又笑着摇头,“云皎,以前你多单纯,根本不会做这种威胁人的事。他那种底层人真的不适合你,他只会带坏你,让你堕落而已。”
姜云皎根本懒得听他的话,冷声道,“我说到做到。”
司明择面上的笑容僵住,他低头看了一眼视频,语气变得严肃,“订婚宴那天晚上,我是把你送到了霍祈骁的房间。但我把你送去之前,已经让人把霍祈骁送走了。我只是想让你对我心怀愧疚,从此收心,甘愿在家做我的司太太而已。”
“这件事本来做得很隐秘,不会有人知道,可后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霍祈骁竟然回到了他的房间。我怀疑是他故意的,他那种底层爬上来的穷小子就等着攀上你跨越阶层……”
姜云皎气得手抖,咬牙打断他的话,“够了。”
“我也不想那样的,是你的事业心太重了,我只是想让你一心一意的做我的妻子,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我……”
姜云皎再也听不下去,拿起水杯狠狠泼向了他。
“真恶心!”
她对司明择的厌恶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
她怎么都没想到,订婚宴那晚的真相竟是这样。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是在订婚那天才知道我有事业心吗?你想要听话乖顺的笼中鸟,你大可以和我解除婚约去找别人!”
可司明择为了“驯服”她,利用了女人看重的名节,想让她以为自己和别的男人有染,然后心怀愧疚听从于他。
如果没有霍祈骁这个意外,那么司明择可能已经成功了。
她会离开姜氏集团,在家里安心待嫁,如司明择所愿的成为一个只围着他转的笼中鸟。
姜云皎想到这些,就觉得整个人如置冰窖,浑身的血液都是凉的。
“司明择,我以前是真一心一意想嫁而你。”姜云皎缓缓松开攥紧手,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而现在,我感谢你的不娶之恩。”
司明择原本以为,她知道真相之后,会理解他的苦心,改变对他的态度。
可她的反应与他想象的完全相反,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又下意识的想抓住些什么,只喃喃叫她,“云皎……”
姜云皎面无表情的拿起手机就要走。
却在起身时,听见司明择语气幽幽的说,“你以为,没有姜家的默许,我会冒险去做这件事吗?”
姜云皎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司明择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皱眉保持沉默。
刚才,看着姜云皎脸上决然的神情,他就着了魔似的总想说点什么挽回一些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
他在她心里已经是卑鄙无耻的坏人了。
可姜家那些人,比他更卑鄙,比他更无耻。